“父王,儿子愿意为您效力,领兵出击大秦,替您将河套地区收复回来。”
费
() 镰一边说着,一边在冒顿单于面前单膝下跪,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充满少年人该有的那股敢拼敢闯的劲儿。
冒顿单于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一旁的须卜见状,眼神微微一暗,但是旋即脸上便挂上笑容对冒顿单于道:“中原人都说虎父无犬子,今日见到单于和大王子,臣终于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冒顿单于听到这句话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费镰听了之后脸上不由的露出得意之色。
其实不怪费镰如此得意的,他确实是有得意的资本,一来因为他是冒顿单于的长子,虽然匈奴讲究的不是什么立嫡立长制度,但是冒顿单于目前长成的儿子就只有他一个,其他的都还小呢,所以能够跟随在冒顿单于身边,甚至一起讨论大事的也就只有费镰一个,如此一来他能不得意吗?
二来则是因为费镰的模样生得像冒顿单于,不说父子两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至少他们爷俩不走到一块,只要见过冒顿单于的人都不会怀疑费镰的身份。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哪怕费镰的生母在冒顿单于那儿并不得宠,这也并不影响费镰在冒顿单于那儿得脸。
更难得的是费镰善骑射,这使得他更加讨冒顿单于的欢心了,毕竟这可是崇尚强者为尊的匈奴部落。
“只是有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须卜这句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得意的费镰立马就把眉头皱了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因为须卜得到冒顿单于的同意之后道,“单于,臣相信您对大秦近几年来的变化也有所耳闻了,如今的大秦经过数年来的休养生息,再加上充足高产的粮食,他们现在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我们如果贸然开战的话,那么胜算说不定会大打折扣。”
尤其是他们匈奴部落才刚刚吞并了娄烦等地,这一场仗虽然是打赢了,但是他们也并非是没有伤亡的,因此这个时候和大秦开战的话,须卜认为不太稳妥。
且不说能不能打赢了,退一万步讲,即便真的打赢了,那么他们只怕也得损失惨重。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冒顿单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费镰就驳回须卜的话了,他道,“大秦兵强马壮,我们差哪儿了吗?你现在说这样的话,那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别看须卜的年纪比费镰大,而且又是冒顿单于的小舅子,但是费镰这会儿可没有给他留颜面。一方面当然是因为须卜跟他唱反调了,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须卜虽然是冒顿单于的小舅子,但是却不是他的亲舅舅。
须卜确实是有一个王子外甥,但是却不是费镰,而是费镰的三弟挛鞮稽粥——一个才刚刚会跑的小屁孩儿。
“请大王子恕罪。”须卜当着冒顿单于的面,把姿态放的很低,“只是臣是单于的臣子,有义务得提醒单于一些事情。”
冒顿单于对于须卜这个小舅子还是很信任和看重的,尤其是最近这几场仗都
是他陪他一块打的,因此须卜在冒顿单于心里的分量自然不一样了。
见费镰对须卜的态度不敬时,冒顿单于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见须卜在费镰面前如此谦卑,冒顿单于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了。
“费镰,须卜论起来还是你的长辈,不可无礼。”冒顿单于说完之后又对须卜道,“你曾救过我的性命,我们可是有过命的交情,日后我的孩子就是你的晚辈。”
“不敢不敢。”不等费镰开口说什么,须卜就连忙开口道,“臣是单于的臣子,见您有危险,臣自然不能不管不顾了。”
可不就是。
费镰在心底里腹诽了一句,但是当着冒顿单于的面,他却不敢把话说出来,而是照着他的意思给须卜赔礼道歉。
须卜自然是“不敢”接受了,不过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打转,而是选择继续劝说冒顿单于:“臣派去大秦的探子查到虽然这几年大秦人才辈出,但是重要的几件事物的出现都和大秦的那位昭阳长公主脱不了关系。”
须卜看向冒顿单于,一脸郑重的道,“单于,臣认为这位昭阳长公主并不简单。”
“不就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丫头而已,能有什么不简单的?”费镰对此嗤之以鼻。
冒顿单于没有开口,而是直接一个眼神杀了过去。
费镰见状,顿时就闭嘴了。
于是冒顿单于就把目光移回到须卜的身上,沉吟了一会儿之后问道:“你是因为那些超高产量的粮食种子所以认为那位昭阳长公主不简单?”
“不止那些粮食种子。”须卜给冒顿单于细数了一下小骊珠这几年带人发明制造出来的那些东西,旋即又道,“就像大王子刚刚所说的,那位长公主不过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丫头而已,如何能够有这样的本事发明和制造出那么多东西呢?”
“而且臣听说那位长公主只是大秦的陛下收养的一个义女而已,无缘无故的,大秦陛下为什么要收养一个女儿呢?”
因为距离甚远,再加上这些年匈奴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周边的其他部落身上,所以对于大秦发生的事情,他们知之甚少。
如果不是须卜早先一步察觉到冒顿单于有心想要收复河套地区,早早的就派探子潜入大秦的话,只怕这会儿他对于小骊珠的事情也不可能如数家珍了。
须卜的意思冒顿单于听懂了:“你是觉得昭阳长公主身上有神异之处?”
所以大秦那位陛下才会收她为养女?
“单于难道不这么觉得吗?”须卜反问一句,在他看来,技术什么的还好说一些,但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拿出那么多高产量的粮食种子,而且有些甚至是大家听都没有听说过的,这就足以证明那位长公主绝非一般人了。
什么?
你说须卜作为一个匈奴人,又没有耕过田种过地哪里知道什么粮食种子是大秦本来就有的,哪些是大秦没有的?
开玩笑,他没有耕过田种过地难道还没有抢劫过大秦的百姓和商队吗?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须卜才认为小骊珠不简单的,毕竟好些粮食种子可是连西域那边都没有的。
冒顿单于点点头,觉得须卜言之有理,而且他觉得他之前所说的担忧也并非是杞人忧天。
事实上如果冒顿单于真的认为现在是攻打大秦,收复河套地区最好的时机的话,那么依照他的性子,他根本不需要私底下跟人商讨,直接打就完事儿了。
就像当初弑父的时候,冒顿单于也从未跟任何人说过,更别提商量了,他只需要训练出一支只听从他吩咐的部下就够了。
而须卜跟在冒顿单于身边这么多年,对他显然是有几分了解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站出来说那些话了。
果不其然,冒顿单于没一会儿就道:“既然如此,那么收复河套地区的计划就暂时搁置,先派人查清楚那位昭阳长公主的情况再说。”
费镰显然不如须卜了解自己的父王了,听到冒顿单于这么说,他自然觉得意外又恼火了。
不过费镰并非是因为冒顿单于而恼火,而是因为须卜。
并不知道自己的父王是怎么想的费镰以为冒顿单于是被须卜说服了,所以才突然决定暂时搁置收复河套地区的。
如果费镰自己也不赞成冒顿单于现在攻打大秦的话,那么自然没事了,但是偏偏费镰是赞成的。如此一来,他就认为须卜刚刚是在跟自己唱反调了。
碍于冒顿单于刚刚的再三警告,哪怕离开了他的帐篷,费镰也不敢跟须卜吵起来,但是回到自己的帐篷,费镰却气得一脚踹翻了桌子。
“这个须卜实在可恶。”
他马上就要选妻大婚了,原本费镰是想趁着这个时候找机会立个战功,好给自己找一个有力的妻族的,结果没想到竟然让须卜搅黄了。
“大王子,我们不是还有立功的机会吗?”费镰的随从对他道,“单于想要搞清楚昭阳长公主的情况,您何不想办法干脆把她给单于抓回来呢?”
把那位昭阳长公主抓回来?
费镰想了想,然后发现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行的。
虽然他不认为一个小丫头片子值得他父王这么上心,但是既然他父王都已经上心了,那么他确实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把她抓来讨他父王欢心。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有用?
无所谓,费镰觉得她能让他讨他父王的欢心就已经很有用了。
小骊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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