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宗良闭着眼睛说不接。
季福想了想说:“要不咱还是接吧?这都今天第十个了,兴许付总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找您商量呢?我瞧着他挺急的。”
关键是,四爷这电话也不知道到底想等谁,还不让静音,付总这一会儿一个的轰炸,实在遭不住啊。
他困死了都。
主要还是昨晚八卦太晚。
瀚海出事,昨儿个圈子里就传开了,季福估摸着付总就是因为这事儿找四爷,不过这种事儿四爷向来是懒得搭理的,即使瀚海他还有点股份,但管理者又不在他,谁没管好谁废物,四爷最烦也是最讨厌的就是给别人收拾烂摊子。
估计这声音忒烦人了,季宗良让他按拒接,结果季福直接按了免提。
季福:“……”
“操他妈啊老季!咱场子让人搅了你知不知道!别他妈让我知道是谁,敢弄老子!我看丫是活腻歪了!”
季宗良懒懒睁开眼,伸手逗弄两下笼子里的鹦鹉,腔调也慵懒,“你得罪人少么。”
付泰“啧”了声说:“你怎么还向着别人说话啊,栽我不是栽你?”
“市局张猛是于东的人。”
付泰前不久和于东因为一个女人结了梁子。
对面默了两秒,便听“哐当”一声碎响儿,像是手头的什么东西被摔了个四分五裂。
季福吓得一哆嗦,瞬间醒盹儿了。
“我们家老爷子在上面没少拥护他爹吧!为个女人跟老子翻脸?他他妈的失心疯了吧!草!”
四爷手上的鹦鹉突然开口学他:“草,草,草,草……”
付泰一愣,听出对面嘲笑他的是只小畜生,气得又砸了手边两杯子。
季宗良哈哈大笑。
付泰憋着一肚子火气,又想起来一事儿,“听说你昨儿个亲自去捞人了?还是你侄女?谁啊,面子够大的?明明还是阿若?”
季宗良语气淡淡的,“不是,另一个。”
“另一个?还谁啊?你竟然还有别的侄女?”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季福小跑过去看了眼,回来时眉开眼笑地看着四爷,
“以桃小姐来了。”
季宗良直接按了关机。
“季福哥。”以桃甜甜的嗓音传了进来。
季福立刻应了声,“唉!桃子来啦!”
他眼尖,一看看到以桃手里提着的保温盒,“哟,这是带的什么?”
以桃走上前,小心把汤盅放在石桌上,“我……我煲了盅汤,清肺去火的,四叔不是总头疼咳嗽吗?这个正好可以养肺。”
季度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脸陶醉,“这么香啊!”
他趁机夸她,“小桃子,这是你特地给四爷煲的吧?哟,你也太懂事儿了!”
以桃笑着说:“份量挺多的,估计四叔喝不完,季福哥也喝点。”
“太可爱了你。”季福扭头喊四爷,“四爷,四爷,人桃子给您送礼来了,您怎不说话呢!”
季宗良重新闭上眼睛,悠悠晃动着身子,手里摇着一把黑灰色水墨风真丝竹扇。
今日居家,他便只穿了件白色丝绸唐衫,衣型有些宽松,照在明灭斑驳的阳光下,衬得他身子愈发清瘦,又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和儒雅。
季宗良哼了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连清清淡淡的语调,似乎都听出了两分逗趣的意味。
以桃乖巧走到四叔身边,半蹲下来,擅自拿过他手中的摇扇,狗腿地摇了起来,风轻轻地,她的声音也轻轻地,“我来谢谢四叔捞我。”
其实那晚她看到四叔的车了。
从拘留室出来的时候,她听到有警察隐约在讨论季家,那时她就猜测是四叔来了,后来又看到了熟悉的车子,所以她断定,是四叔出面捞的她。
季宗良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扬了扬,“本事大了,学会去嫖。”
“哎,四叔为什么要打趣我?”以桃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扇子合拢,顶在下巴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可惜四爷闭着眼,压根瞧不见。
“为什么不能。”
“您多大了?”
“想说四叔为老不尊?”
“我没有我没有!”以桃吓得直摆手。
一旁的季福听着都乐出了声。
以桃想了想,又道:“上次乔老板的事情,也是四叔帮忙解决的么?”
季宗良这会儿才睁开眼,歪头扫了她一眼,随口道:“顺手的事儿。”
还行,看着没那么憔悴,看来昨晚过的不狼狈。
以为她这三好生的心理素质,昨儿个回校怎么着也得大哭一通呢。
季福忍着没多嘴,一个顺手,乔大海两只胳膊都废了,四爷大半夜亲自去仓库提的人,你感受一下。
“公司不怎么样,赶紧辞了。”季宗良没好气道。
以桃犹犹豫豫的,“我签了两个月的实习期呢,不太好辞职,况且这工作还是余墨介绍的……”
“余墨?”季福忍不住撇了撇嘴,“二太介绍那相亲对象?”
以桃低头嗯了声。
季福大惊,“你、你不是真跟他在一起了吧!”
“还没。”以桃的耳朵莫名其妙红了一圈,她话锋一转,露出几分羞涩的表情,“不过他人挺好的,我是打算跟他试试来着。”
季宗良闻言脸一沉,嗓音愣是冷了好几个度,“倒是对你挺上心。”
“二太太介绍的,应该不会差。”以桃当真以为四叔在夸余墨,心里挺开心。
她起身来到石桌前,从保温袋里拿出一只小瓷碗,倒了小半碗汤,亲自递给四叔,“您尝尝,趁热才好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季宗良没接,只觑眼看着她,双手若有所思敲打着两侧的扶手,以桃喊了好几声,季宗良才懒洋洋抬起一只手来,意味深长说了句是么。
是么?
以桃不懂四叔这话什么意思,还以为他问的是汤,又王婆卖瓜把自己夸了一遍,最后笑眯眯双手奉上,“是的是的,您尝尝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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