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天是中秋节,两个人出去随便逛了逛,买了两盆开得正好的菊花,一小盒莲蓉蛋黄月饼,还有几只新鲜的大闸蟹和一些打火锅的食材,然后回家煮火锅分月饼吃。
在魏悯之原本的日程安排上,今晚要出席一个赏灯会,主办方是陈家的老爷子,早就给他发了邀请函。
他的公司跟陈家有生意上的往来,陈家老爷子似乎挺欣赏他,格外热衷于给他介绍家里的小辈,他婉拒一个,下次就会换另一个,而且不拘男女,每次都劝他试着相处相处才知道喜不喜欢。
他不喜欢被人牵红线,不过就算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也不太好直接不去,总要走个过场。
但是现在他更想陪叶明泽赏月。
叶明泽昨天在书房看到过他的日程表,中午吃完火锅便问他:“你晚上是不是有活动?”
魏悯之嗯了一声,有些敷衍地说:“不怎么重要,可以让其他人替我去。”
刚从国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准备跟老婆孩子一起过中秋的赵瑾猛地打了个喷嚏。
叶明泽福如心至:“又让赵瑾去吗?他回来了没?”
魏悯之:“今天早上到的机场。”
叶明泽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番:“魏老板,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资本家了啊,人家老赵可是有家有室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中秋节不得跟家人一起好好吃个饭吗?再说你也不能总逮着他一个人薅羊毛吧,他刚替你在国外开完会,多少也得喘口气吧。”
魏悯之不知道怎么抓的重点:“你在心疼他?”
叶明泽靠在沙发里,随手抓了个抱枕往他那边砸过去,然后道:“资本家果然没有心,老赵好歹也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真不至于。”
魏悯之稳稳当当地接住抱枕,放到沙发里摆正,顺手抚平上面的褶皱,又问了一遍:“你心疼他?”
叶明泽莫名其妙:“重点是我心不心疼他吗?”
魏悯之笃定道:“是。”
叶明泽再次把摆得整整齐齐的抱枕弄乱,正想再跟魏悯之讨论一下刚刚那些话真正的重点,却听魏悯之道:“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叶明泽从他没什么起伏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委屈,好笑道:“这你都要比?行行行,你过来,让我好好心疼一下。”
魏悯之果真坐到了他旁边,叶明泽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脑袋,一抬眼发现他打了发蜡,只好改为拍拍他的肩膀:“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当然是你,没有人能跟你比。行了吧?我的好弟弟。这么大了还撒娇呢?”
魏悯之似乎并不觉得跟他撒娇有什么不对,又问:“那你是想让我去吗?”
叶明泽揪着抱枕上的流苏,“你要是之前就有这个安排,还是去一趟吧,这几天净看见你围着我打转了。我知道你是怕我不习惯,但也不用这么紧张,有事你就去忙,我自己待着也不会出什么事。”
魏悯之却道:“要去你就陪我一起去。”
叶明泽有些意外:“我?”
魏悯之:“这种活动除了应酬生意场上的人,还有一层意思在里面,尤其是中秋灯会。”
叶明泽好奇地问:“是什么?”
魏悯之看他一眼才道:“相亲。”
叶明泽有些傻眼,又听魏悯之道:“你陪我一起,帮我把把关?”
叶明泽反应了一会儿,“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她今晚也会去?”
魏悯之看着他:“有可能会去。”
一说这个叶明泽顿时就来劲儿了,猛地站起来道:“那还等什么,走啊!这都几点了!快点先去做个帅气的造型,男人也要靠美色吸引伴侣的。”
等他拽着魏悯之出了门,才猛然想起来说:“不对啊魏小悯。”
魏悯之心头一跳,面上却很平静地问:“怎么了?”
叶明泽盯着他:“相亲的赏灯会你让老赵去干吗?破坏人家家庭的幸福吗?”
魏悯之暗暗松了口气:“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替我去的,也知道他已婚,是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不会对他的家庭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叶明泽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好吧,我错怪你了,我跟你道歉。”
魏悯之笑了笑:“没事,我们先去给你挑一身礼服吧。”
叶明泽:“我就是去凑个热闹,穿什么都无所谓,你先把自己收拾好了再说。”
魏悯之不赞同道:“第一次带你出席这种宴会,不能让人看你笑话。”
叶明泽不太了解这种上流社会的社交,便没再提什么意见,全程都是魏悯之怎么安排他怎么做。
魏悯之带叶明泽去的那家高级手工定制是他自己经常去的,店里的老师傅审美和手艺都很好,服务也十分到位,顾客有不满意的地方会一直修改到满意为止,比国外一些知名设计师好相处太多,因此这家店在上流圈子里也有着很好的口碑。
魏悯之是店里的老主顾,而且平时极少提让人为难的要求,跟店主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不然的话,不提前几个月预约几乎没可能像他们今天这样临时插队。
叶明泽对这些都毫不知情,只是一眼就感觉出来这个藏在小巷子里的工作室很不一般,橱窗里用来展示的那几套成衣全都设计精美、做工精细,用的料子八成也是最好的。
他配合着量完尺寸,接下来便要选成衣和配饰,魏悯之每次都会问他的喜好,但叶明泽对这些东西实在是不怎么感兴趣,最后全交给魏悯之做决定了。
魏悯之选了好一会儿,对比过后给他挑了一套白色的西装,内搭是宝蓝色衬衣,暗红色领结作为点缀。
这个颜色搭配很挑人,可穿在叶明泽身上却很合适,不像暗色系那么死板沉闷,也完全没有喧宾夺主。
魏悯之让叶明泽原地转了两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请店里的老师傅帮忙稍微调整一下成衣的尺寸,趁着这个时间又带叶明泽去做发型。
叶明泽推平头的愿望没能实现,造型师忙活半天也没见把他的头发剪短多少,甚至还给他吹了个流量小鲜肉最爱的心型刘海,花里胡哨的。
叶明泽看了两眼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不是很符合他自己的审美,不过倒是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像不良少年了。
也挺好的,他可不想一上来就给魏悯之惹麻烦。
做好造型换好衣服,魏悯之又带他回了趟存放礼服的那套别墅。
别墅的管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笑起来和蔼可亲,见到叶明泽便亲热地问:“是小泽吧?总听悯之提起你,今天可算是见着了。好孩子,快进来吧。”
魏悯之给他介绍:“这是程伯,家里的琐事多亏他帮忙处理。”
叶明泽对程伯的第一印象挺好的,笑着跟人打招呼:“程伯好。”
虽然对方的岁数都能当他爷爷了,但他还是跟着魏悯之喊程伯,不然平白无故比魏悯之矮了一辈。
程伯倒是没在意这个,笑呵呵地把他们迎进门,路上还给叶明泽介绍了一番家里的情况,最后半真半假地抱怨:“悯之花钱养我们一大帮子人,钱是花了,他却不常回来住,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小泽你可得多劝劝他。”
叶明泽好笑地说:“成,我要是劝不动,就过来替他多陪陪您。”
程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拍拍他的手说:“好孩子,我就不耽误你们办正事了,去吧。”
魏悯之带叶明泽简单参观了一下这套别墅,然后便领着人去二楼衣帽间挑腕表,还挑了一对深蓝色的宝石袖口和一支同色系的胸针。
叶明泽有些不习惯地伸手拨了拨被魏悯之别再他胸前的宝石胸针,又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限量定制款名表,深吸一口气说:“这要是弄丢了,把十个我卖了都赔不起。”
说完发现魏悯之没接腔,他抬头就发现魏悯之的脸色有些黑,连忙改口道:“呸呸呸,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些身外之物肯定没有你哥我宝贝,对吧?”
魏悯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
叶明泽立马保证道:“不会了不会了,下不为例。”
他这张破嘴是得管管了。
可别在其他人面前闹出什么笑话丢魏悯之的脸。
去往赏灯会的路上,叶明泽心里有些紧张,上次参加这种大型聚会还是他爸跟薛阿姨结婚的时候。
魏悯之似乎看出了他的紧张,捏捏他的手心说:“放松点,就是带你去玩的,玩的不高兴我们就走。”
叶明泽:“那可不行,要是你喜欢的姑娘也来了,你还是得抓住机会跟她多相处相处。”
魏悯之笑了笑说:“好,听你的。”
因为是赏灯会,地点定在了城郊的一个仿古园林。
陈家在市区也有一处真正的古代园林,不过那边面积不够大,显然容纳不了太多的宾客,于是最后还是选了城郊这个。
园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
灯笼,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叶明泽一下车便看见那一片辉煌的灯火,确实挺漂亮的,也足够气派。
许是为了应景,今晚来赴宴的女宾大多穿的是旗袍,不然就是新中式的礼服,在这满园子的灯笼的映衬下,多了几分东方女性的朦胧美。
叶明泽跟在魏悯之身后,侍者端着酒水走过来,魏悯之取了一杯香槟,又低声跟侍者吩咐了一句,然后扭头跟叶明泽说:“你现在不能饮酒,我让人去取了葡萄汁。”
叶明泽其实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那么脆弱,喝两口低度数的香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魏悯之在这方面有自己的坚持,叶明泽也不好在这种场合跟他争辩,只好捏着被果汁继续跟上魏悯之。
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主动过来跟魏悯之打完招呼,然后便好奇地看向叶明泽问:“不知道这位是?”
魏悯之看起来还在犹豫该怎么介绍,叶明泽主动道:“我父亲跟魏总是故交。”
魏悯之看他一眼,知道他口中的父亲其实就是他自己,便顺着他的话说:“这是我继兄的孩子,最近刚刚相认。”
“原来如此,”来人恍然大悟,又看向叶明泽问:“那令尊可有什么消息?”
魏悯之这些年一直在寻人的事不少人都听说过,甚至还听说有人为了攀关系伪造身份,甚至不惜花重金整容,但是都被魏悯之识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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