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予辞转身要去货架上挑选,被快要炸毛的初桃三两步追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胳膊,“够了,靳予辞!不许挑了。”
她根本没有嫌少的意思,是他自己误会自作主张。
买十个都用不完,更别说再来十个了。
靳予辞耐着性子回头看又羞又恼的小媳妇,“没事儿,多买点,反正以后用得到。”
聊胜于无,防患于未然,免得哪天想用又找不到。
初桃咬牙切齿,继续扒拉着他的手不放,“那就不用了!”
“不戴了,你确定?”
“……我的意思是不做。”
初桃愈发心累,和他沟通怎么那么费劲,深度怀疑狗男人就是故意的,纯粹耍流氓占口头便宜。
便利店门口,有个中年妇女正在卖气球。
都是小动物模型的,猫猫狗狗猪猪兔兔之类的,还有卡通人物,晚上城管队下班,不会在住宅区附近巡查,一些商贩才得以机会谋个生,不过位置挑的不好,生意凄冷,许久没见人问津。
初桃一只手握着冷饮杯,一只手被靳予辞牵着,他提着便利店购物袋,两人走在一起有着最萌身高差,靳予辞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总是看不够似的。
她反倒没去看他,指了指前方的气球堆,“你要不要买一个玩玩。”
他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是你想要玩的吧。”
“没有,我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喜欢气球。”她小声反驳,看似坦坦荡荡,心里却空了下。
小时候没人给她买过气球。
她游乐场没去过,生日的洋娃娃也没有。
曾经渴望拥有的东西,长大后就不喜欢了,非要买下来,也没法送给曾经的自己。
靳予辞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腕,温柔耐心地哄着,“喜欢什么和年龄没关系,现在我喜欢你,以后七老八十,我还是最喜欢你。”
他带她过去挑选气球。
卖气球的中年妇女兴许没想到他们会走来,脸上浮现出惊喜之情,一只手抓住缠绕的气球绳,另一只手比划,询问他们想要哪种的。
妇女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从破旧的衣裳来看家庭条件不好,但人勤快,衣领洗得发白。
“你喜欢狗狗吗?”初桃问道。
明明是她自己想要,非要给他按个帽子,靳予辞笑纳了,“你挑的都喜欢。”
“那我们挑个狗狗和狐狸怎么样?”
她看上一个粉色狐狸的气球,还有一个狗狗气球,想和阿姨沟通,那阿姨却不知所措,不仅不会说话,耳朵也聋了,是个聋哑人。
妇女以为他们要的是卡通气球,费劲地将绕起来的绳子拆分,给他们递过去。
初桃哭笑不得拿着手里,“她听不懂怎么办?”
“那就都买下来。”靳予辞给出回答。
气球不多,加在一起统共几百块钱,看妇女的手里有个破
旧的收款码,多付了价钱给她转去,靳予辞和初桃都不会手语,便用手机打字和妇女做了简单的交流。
妇女刚开始没好意思接受,几次推脱不得,连忙做了感谢的手势,临走之前,从怀里摸出两个护身符,分别递给他们两人。
这护身符不像市面上畅销许愿的那种,上面有淡淡的香烛焚烧的气息,像是佛堂之物,拿去卖的话不值几个钱,但诚意无价。
来源于陌生人的祈福,让人莫名心安。
回到家,初桃几次打量护身符,“这个符要随身带着吗?丢了怎么办。”
“可以放家里。”靳予辞过来伸手,“帮你保管。”
“放哪儿?”
他从储物架上拿下来一个檀香木质的盒子,拧开后里面躺着一枚菩提珠子,初桃瞧着十分眼熟,“这不是我之前的珠子吗?怎么在这里。”
“怕丢了,一直存在这边。”
珠子旁边还有一条红绳,只是不像之前封成圆形,而是变成长线了,她离开后这个红绳一直陪伴靳予辞左右,但这类的饰品很容易破损,她当时编得不够紧实,某次绳线松懈,从他腕上掉落。
花了一番功夫找到后,靳予辞再没佩戴过。
怕丢了。
怕找不回来。
他已经把她弄丢了,她送的东西不能再没了。
“还好珠子还在,你也回来了。”靳予辞将护身符放置其中,这一刻的他是信佛信命运的,兜兜转转,他想要的都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扔了。”初桃坐在沙发上,抱着狗狗图案的气球。
旁边的狐獴对气球也非常感兴趣,主人一共带回来十来个气球,都飘在顶上,只余下一条绳,它够不着,小爪子挥了又挥也够不到,初桃边笑边给它拽下来一个玩玩。
靳予辞过来,单手拎起狐獴,往旁边一丢,理所当然坐在初桃旁边,“我把我自己扔了,也不能扔了老婆送的定情信物。”
位置被抢,狐獴不情不愿瞪了男主人一眼。
明明是它现在女主人旁边玩的,结果每次都被拎小鸡一样拎走,真的是好不爱护动物。
“你怎么老欺负它。”初桃摸摸小家伙的后背,“你对它不好,宋寄怎么还把它送给你养。”
这个问题,顾从深提出来的时候她也挺疑惑的。
按理说他们三个人之前做乐队,关系应该都很好,不会有谁偏向于谁,怎么宋寄会更热衷于和靳予辞玩。
靳予辞哼笑,“宋寄给我养是希望我多点爱心。”
不是因为偏向于他,纯粹是觉得他不够有爱。
“我对它够好了,它天天拆家,我也没赶它。”靳予辞揪了揪狐獴的尾巴,“你说句话,我对你好不好。”
狐獴继续玩弄气球,懒得理他。
靳予辞干脆把气球夺到手里,剩狐獴干瞪眼。
初桃无奈,就这个还算对它好吗,多大人了和小宠物计较。
“这只粉狐狸
很好看。”靳予辞把气球放空,“脸很红,像我们桃桃。”
“你才像狐狸。”
“我又不会脸红。”
“那你像这只狗。”她举起手里的狗狗气球,“大尾巴狗。”
狗和狐狸,谁不比谁高贵。
靳予辞慢条斯理地反驳:“血口喷人,我哪里像了,有证据证明吗?”
这结婚后和小媳妇拌嘴的日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且她还吵不过他。
看茶几上有只签字笔,初桃拿起来,刷刷几下子,在大尾巴狗气球上写下几个字:靳予辞。
“这就是证据。”初桃得意地轻哼,“你的专属认证。”
盖章了,想抵赖都不行。
靳予辞手里抱着狐狸气球,四处找笔没找到,伸手朝她要,“给我用一下。”
猜到他要做什么,初桃把笔往背后一藏,“不给。”
“就用一下,嗯?”
“不行,我知道你要写什么,不给。”
他肯定是想在狐狸气球上写下她的名字。
初桃可不上这个当,攥笔的手劲很大,生怕他来抢。
靳予辞还真过来了,狭长漂亮的眉眼眯起危险的笑意,声音蛊惑又磁性,“宝贝,你最好乖乖给我。”
不然真抢了。
初桃背过后面的手有点紧张,看他越来越靠近,“别过来!靳予辞,你不许欺负我。”
仗着她力气小,每次都为所欲为地欺负人。
“我不做坏事,嗯?”靳予辞低声哄着,“你信我。”
她才不信,看他抬手来抢,手忙脚乱地藏笔,不论速度还是力道,她都要弱很多,没一会儿,一只手已经被他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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