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另一侧,刑部侍郎掩面痛哭起来,五官和穆生辉有些相似,“对不起各位。可是…呜呜。”
“我好想我的女儿。”身后的某侧,一个温柔的声音怅然若失。
陈谊松了手,慢慢起身,向上拭去眼泪。
“真是可恨,压榨陛下的子民,还要用陛下的手去毁尸灭迹。你们还有什么资格活在世界上。”陈谊行礼,跪下磕头,“民女提议,抄这群畜生的家,把这三十五两原原本本地抄出来,还给虹州百姓。若不够,就抄九族,直到抄出来。”
“微臣附议。”谢识之跪下。
“恳请大人们做主。”张立均用袖子擦去眼泪,跟着磕头。
结束了。陈谊等人走出了大理寺。廖容楚在双月楼摆酒庆祝。
“厉害啊,师姐。”二人走在最前,廖容楚不紧不慢地鼓着掌,“那一滴眼泪落下来,你就是真理。”
南国皇室就没有丑人,比起皇帝陈景、婧衡皇后李宣寐和齐王陈谈,还没长开的陈谊五官不显得那么惊艳,却是最美的。或许春分出生的人就是这样的。陈谊哭时,眼眶微红,鼻头泛红,眼泪落下来,像是晚风中从野蔷薇花尖落下的水珠,轻轻颤动。
“不要玷污我在虹州用半个月整理的证据。”
“不过。”陈谊的语气开始自豪,她大拇指和食指指尖并合,“在牢里还是练了一下子的。刚刚卡到说完话后再掉下来。这样效果最好。”
“哈哈哈哈。”廖容楚笑得很畅快。
这一下,恍惚回到两年前。
皇帝的诏令当晚就下来了,抄家、灭门,以儆效尤。
张立均检举有功,出任虹州虹县县令,在新的刺史和长史上任前,代其处理灾后重建一事。
“我知你来头不小,却不知如此之大。”温都城门,张立均看着陈谊,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布袋,“这是你昔日为我付医药费而典当的银簪。二两银子、两万两银子,想来也觉得有趣。”
“这是虹县百姓的东西。虹县县令早就掌握了刺史长史犯罪的证据,因为子女和幼孙被控制而不敢出声。在我登门的第二天,县令才得知自己的孙儿因吃了发霉米高烧腹痛早已离去,女儿抑郁自尽,女婿殉情。县令女婿五代习医,如果不是因为被囚禁和虐待,怎会如此。他们找到我,县令为我开不受理文书,县令夫人将银簪赠与我,随后共赴黄泉。”陈谊没有接,“若是方便,换成钱,给县令一家立块碑吧。”
“原来会仙楼的故事是真的。好。”张立均将布包拢回袖子,抬眼,在一丝防备和凌厉外,是惊叹和无奈,“我知道你是个商人。个人利益排在虹州百姓前。即便如此,你也是我这三十年见过最了不起的人。若没有你,我们根本走不到这一步,甚至,都走不出临温。”
“年少得如此大名并非是件好事。树大招风。”张立均眼神中有担忧,“请珍重。”
“多谢。”
二人互相见礼后,张立均上马,离去。
南国的秋风下,路旁的芦苇摇晃着,陈谊牵着马慢慢往回走。来到温都后,她没有一刻能控制自己不去质疑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这里,风浪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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