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谊在床边坐了很久,也没能入眠。她长叹口气,起身穿好衣服,带着几本书,骑着马向阑瑶居去。绕了点路,途径梁王府,屋是黑的。
阑瑶居侧室的灯却是亮的。陈谊轻声开门,烛火迎风一暗,又恢复正常。
谢识之趴在桌上,闭着眼。橘黄色的灯光落在他的眉眼,温柔又恬静。桌面摆着几本书。地上散落着几页纸,都是被方才的风带起的。
谭京说人没下死手,谢识之的身子底子好,休养几日就好了。只是万不能着凉。如今屋里冰凉,火炉都快灭了。陈谊皱着眉,放下书,添柴,捡起地上的纸张。
正看着呢,谢识之身上的斗篷掉了。陈谊捡起,重新盖好时才发现谢识之的表情很不正常。他的眉头紧促,额头上带着汗。陈谊伸手去探他脸颊的温度。果然滚烫。
……不会真着凉了吧。
谢识之的脸无意识地蹭了蹭陈谊的手。
她好像被刺了一般,连退好几步。转身出了门,带着烧水壶回来,手里还有张打湿了的帕子。
冰凉的帕子覆在谢识之的额头上,他迷迷茫茫地睁开了眼,看着她,眸光氤氲。
“醒了就躺床上去。”侧室联通着一间卧房,算是谢识之专属的休息室。
谢识之好似听不见,他紧紧地看着陈谊,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很想你。”良久,谢识之说。
谢识之觉察到陈谊手腕上的脉搏一瞬跳动得很快。他抬眸,可耻地用陈谊最无力招架的湿漉漉的眼神看着陈谊,小心翼翼地说:“你也很想我,是吗?”
陈谊凝固了一瞬,随后一言不发地抽出自己的手腕,却好像让谢识之不小心抽动地伤口,他眉头紧皱,唇色白了三分。
“没事吧。”
“没事。”谢识之摇摇头。他右手依然握着陈谊,方才那一下,只是让他从牵手腕转为了牵手。他引着陈谊的手覆上自己滚烫的额头,又重新趴在桌上,将她的手垫在额头和左手小臂间。只露出耳朵。
“我总是等不来你。你对我一点都不好。你总是有那么多事情想做,总是没办法容下我。十足的吝啬鬼。你今日和池早、陈昭的谈话我都知道了。想念我可以,能不能不要在一个又一个的英俊少年里找我的痕迹啊。”谢识之的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他的语气很软,说得又慢又轻。
陈谊感觉他额头的温度好像更高了,耳根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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