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真名已经没人记得,只晓得外号叫一根毛,是个混场面的人物。
穷书生也有自己的圈子,偶尔会有人找上门来安排点活计,写点书画,换取银钱。
那时有个穿着斗篷,神神秘秘的人找来,第一个找的就是一根毛。但他当时懒得干活,顺手就推给了跟他关系很好,文笔也不差的穷书生,穷书生差银子,再辛苦的活也愿意干,更何况就是个简单的写话本活呢?
不光写,对方让干什么,穷书生都愿意干,做的服服贴贴,为了感激让活给自己的一根毛,穷书生还挤出一部分酬劳,让他好好潇洒了一阵。
一根毛拿着银子去找了相好,在相好家胡天胡地,不分昼夜的饮酒作乐,直到银子花完才出现,他一出现就得知穷书生病死的消息,正感叹穷书生时运不济,享不了福时,兵马司的大人查来了,甚至把穷书生的尸身带走查案。
傻子也知道这里有问题啊,一根毛立刻躲回相好家里,一边找熟人打听消息,一边隐藏自己的踪迹。
他心里隐隐发怵。
事实证明他的第六感救了他,一根毛躲过好几次搜查,也避开了几次杀身之祸,这次他变卖了身家,准备暂时躲回老家。只是抗不过心里煎熬,打算祭拜完兄弟再走。
一根毛碎碎念着,发泄心中的恐惧,等纸片烧完,他拿泥巴一盖准备跑路,周围刷一下,举起几十个火把,亮如白昼。
一根毛抖似筛糠,面如土色,在他恐惧的眼神中,被路行止亲手逮捕。
路行止手里正把玩着一块碎银子,碎银子是拿银绞子剪开的,但是原先上面有半片梅花花纹。
百密一疏啊,或许是已经习惯带花纹的银子,竟没想过在外头花用这样的银子,是会漏出痕迹的。
谁家银铺子铸造过类似的花纹,一查便知。
路行止顺着银锭子的线索摸到钱庄,再摸到买家,就查到跟谁家有关系,不过牵涉到皇亲,路行止还需要先进皇宫请示才行,他带齐口供线索,准备进宫。
路行止正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突然马车一震,险些把他从马车里倒出来。
“怎么回事?”
赶车的车夫连声吁吁(),??住沚????()?[()]『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大人,前头有马发狂撞了行人和摊子,正在收拾呢。”
“情况严重么?”
马夫站高处看了看,如实说,“挺严重的,都堵上了。”
“那调头吧,换条路走。”
路行止刚这么说,后头一口气来了五辆马车,硬是把后路也堵的严实,那些车夫同样站起来看前方路况,抱怨着,“天呐前面出事了!”
“能不能过啊,我赶着送货呐,晚了要扣银子哒。”
“我这还有个摔伤腿的等着送医馆呐!”
路行止隐隐约约冒出几分不愉快来,他亲自下马检查情况,现下他被堵在中间,严严实实,进不得退不得。
等了两刻钟还是不见缓解,他果断弃车,“走,马车先放到一边,我们步行出了这条街再去雇佣马车。”
他赶时间可耽误不得。
等他重新上路时,终究还是晚了半个时辰,到皇极宫时,徐海冲他摆手,示意御书房还有人在。
路行止侧耳倾听,就听到黏黏糊糊,拉长的调子在哭诉说,要是个年轻的没准这样说话还能听,可要是个年老的,可就让人起鸡皮疙瘩了。
“皇兄,你要替弟弟做主哇!呜呜呜,嗷嗷嗷,我委屈呐,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呐!”
路行止辨认音色,听出是谁的嗓音后,突然觉得尘埃落定,水落石出。
御书房内,皇帝托着太阳穴,不耐烦听着三弟恒王的哭诉。
奔五张的人了,这样哭起来当真难看,偏偏恒王丝毫不觉,哭的特别卖力,好像高座上不是他的长兄,而是他的亲爹,会包容他的小脾气。
恒王正在哭,“先前呢,我就在集市上听到几句流言蜚语,编排我们沈家的大侄孙,把人说的格外不堪,我听的来气,还专门辩解过,就是为了还大侄孙清白!”
“事情还没了呢,立刻就有人编排到我头上了!又开始传我家孩子的流言了!还传的像模像样的,不知道的还要当真呐!”
“皇兄,我冤枉呐!窦娥都没我这么冤的,你要替一哥,还有替我做主哇!”
随后又是一串哇哇大哭。
哭的人脑子嗡嗡的,都带回声。皇帝揉了揉额头,饶有兴趣反问,“喔?传你的什么流言,让朕听听。”
恒王的哭声一顿,“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我说不出口,都收集起来,皇兄看吧。”
说罢呈上一叠纸张。
皇帝一翻,不出所料,流言说的是恒王府的世孙天潢贵胄,人品贵重,又有德行,是最适宜过继继承皇位的人选,甚至还开始编造当初恒王府世孙出生时,天降甘霖,百花盛开,日月当空的景象。
看的皇帝都乐了,编流言的口才不错么,说的栩栩如生。
恒王见状哼了哼,“编了一哥又编我的,下一个就该编四弟了,反正挨个挨个来。”
“皇兄呐,你可要替我做主,扫清流言,还我清白啊
() !”
皇帝不接腔反而提问,示意恒王再往前走点,语出惊人,“三弟,你今年也已知天命,你的兄长我岁数更是不小,早该考虑继承人的问题,只是先前朕不愿意想而已。”
“但不想,不代表问题不存在,朕是天子也不能真的万岁,你说,朕应该考虑,把你的孙子也纳入过继人选么?”
恒王呼吸一滞,梦寐以求的东西摆在面前,谁能不动容。
恒王艰难开口,“为了我们沈家的江山能够万年不败,继承人问题本来就该慎重考虑,这样才能代代相传。继承么,肯定是有德者居之,而不是考虑什么别的。”
“耀哥儿虽是我孙子,但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多,一切都还要多学多看。”
说到最后几个字,恒王心口绞痛,恨不得马上举荐自家孙儿,但他也明白谨言慎行的道理,硬生生忍下来。
皇帝捋了捋胡子,“有道理啊,本来除了华哥儿之外,就数耀哥儿最有资格,但你这个当祖父的都这么说,那还是再看看吧。”
恒王眼前一黑,挤出一个笑,“是啊,耀哥儿还需要历练。”
但得而复失的感觉,终究让人心口疼。
皇帝摆摆手,“流言的事朕知道了,朕看来,这流言更像是离间计,想要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只要我们都不信,流言就一点力量都没有。不过事情不能不查,你先把证据留下来,朕会让刑部去查证的。”
恒王留下他收集来的证据,终于出了御书房。
路行止在书房外等候,见到恒王出现,就明白这次恒王抢先一步,不知道提前打了什么预防针。
他捏紧手中证据,还是打算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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