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2
过了个没滋没味的暑假,项葵拎着行李箱回来时,一打眼就看到越清站在那。
他顺理成章地升了一中的高中部,今年恰逢校长换届,新官上任三把火,首先就给高中部全体订了套新礼服。可能是因为一年到头顶天了只能出现三次,所以设计师也很是消极怠工,衬衫有点透,外套也土不土洋不洋的,很不给人面子的设计——因为哪怕只是在家多长了点肉,衣摆一抻到裤腰里就会像个智商不高的保龄球。
她进门的时候,越清正把外套脱了丢一边,他衬衫里还加了件白T,从背后看,腰是腰腿是腿,肩膀恰如其分的宽,除却掉那点少年特有的单薄轻盈感,已经俨然能看出点大人的雏形了。
项葵愣了下。
总感觉走之前应该没这么高?
“能别想一出是一出吗?”越清在跟里头的人说话,眉蹙着,没什么好气,“不是说想考驾驶员证,怎么回来就变救生员了?你还想海陆空三栖发展?”
“只是想,年龄不够也考不了。”屋里没开灯,项葵这才看到那人,已然是晒黑到和阴影融为一体,就剩俩大眼睛亮的像灯泡,“不过我学了一暑假,人没救上来一个,鱼倒是救上来好多条。”
越清一顿:“救上来放哪去了?”
那人说:“嘴里。”
越清:“……”真是不如不救!
项葵一耳朵就听出来了,小黑妹就是越夏,她好不容易才安下来的心顿时又被提溜到半空,脚也不知道是该出还是该进了。
按理来说,她比越夏要大个半年,能算姐姐——只是现在她面对着初次见面的越夏、稍有点陌生的越清,仿佛一下倒退回了进度条的开头,一年份的牛奶才养出来的那点从容顿时没了个一干一净。
她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傻站在原地。越清先发现的她,笑道:“回来了?”
项葵嗯了声,和越夏对上眼睛,毕竟不知道她性格,颇有点紧张,生怕她嗷一声就把自己当陀螺给打出门去,结果越夏还真“嗷”了,立马就在包里摸摸索索,掏出来个工艺品小海螺。
这海螺一看就不是在特产商店里花钱捎的,孔打得很是粗糙,上头涂的色也丑得别出心裁,看来前身应该也是越夏救出来的某条“生”,奈何命运多舛,被当成礼物送到项葵手里之前还受尽了折辱。
“我听我妈说了。”越夏献宝似的拱过来,项葵终于得以看清她的五官,鼻子眼睛和越清真有点像,“你就是项葵吧?我们好像差不多大,你几月生的?”
太热情了,项葵像被小狗舔了一样僵在原地,干巴巴报了个月份,越夏苦恼道:“那你比我大一点……不过也差不多,你叫我名字就好,我是越夏。”
项葵没僵太久,也赶紧从书包里拿了个针钩的耳机套出来,默不作声地递过去。
“送我的吗?”越夏没想到还有回礼,高高兴兴地收了:“谢谢!”
莫名其妙在门口就交换完
了礼物,项葵才看到越清从楼上下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行李箱给搬五楼去了,衬衫的袖子挽上了点,正似笑非笑地看她。
暑假里她没少拍摄,好看的同龄男生也见了不少,可哪一个都没有越清这么……
这么什么呢?
想不出来词。
他倚着墙,挡住了半边去路,像是有话要说,盯了她一会儿,才用种笃定的语气说,“长高了。()”
项葵没觉得自己有长高,而且之前她还到越清耳朵那的,现在好像只到嘴角了,她没敢直视他,只是道:可能有一点。()”
语气似乎有点生硬,她懊恼着,又听越清很轻地笑了下,明知故问:“我的呢?”
项葵:“你的什么?”
越清:“不给哥哥也准备礼物吗?”
又拿这么老的梗逗她,项葵难以言喻地瞧了他一眼,硬邦邦道:“没有!”
其实是给越夏了。她噔噔噔上楼,把越清熟悉的笑声甩在后面,暑末阳光不要钱似的洒在她脸上,晒得她差点睁不开眼,进门前的忐忑像角落里扬起来的薄灰,只在光线里闪烁了一瞬,很快消失了。
……
李美珠一向深知,一孩家庭要学会端水,特别是越夏还在地上爬的时期就初显霸王龙本色,一个棒棒糖越清有她没有都不行,硬要吃,结果次日就齁糊了嗓子,叫声真变成哥斯拉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私下里怎么分配那是他们的事,她什么东西都要么拿两份,要么就不拿,所以至今都没出过什么大事。
她一直将家长们口口相传的“叛逆期”看得很紧,眼看着越清上了高中,还是那副脾气好如水豚的德性,这才放下心来——经过哥斯拉妹妹的千百回捶打,他已然成了个Q弹的潮汕牛肉丸,等闲事情不能让他烦恼了。
但李美珠发现,近期家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观察了半个月,她愕然发现,这一孩不是在抢什么东西,是在抢人。
本来她之前就忧心,毕竟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项葵又是内向敏感性子,会不会处不太来,眼看着两人关系挺好,才松了口气。但对于越夏,她从来不担心的,这娃跟路边的狗都能说得上话,果然,回家两个半月,越夏就已经和项葵混得熟到不行,两人亲得能在一张床上睡。
当然多半是越夏死赖着不走,这厮可能上下八辈子都是交际花,小小年纪就懂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的道理,项葵不下楼,她就吭哧吭哧把游戏机往五楼上搬,这么干了两次,项葵就乖乖到点下来玩了,她当然不好意思让主人家天天这么劳累。
本来在家的时间也不多,现在全给越夏占了,黏糊得像对连体婴,这倒没什么,她俩就隔壁班的,做作业还能互相督促,结果越清竟然不乐意了。
毕竟年长两岁,他不乐意得很是不动声色,主要体现在无事生非、莫名找茬上,和越夏掐了好几大架。要不是李美珠生了他,可能还真看不出来,连着几天一回来就看家里鸡飞狗跳,她终于忍不
() 住了,把人叫到书房里问怎么回事。()
越清眼看着就一米八了,之后估计还有得长,站书房里活像个门神,还在那若无其事地装大瓣蒜:妈,叫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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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有事没事?”李美珠已经好几年没训过他了,还有点不习惯,“都上高中了,平时多跟隔壁小陆去外面打打球练练字的不是也挺好,待家里跟你妹横眉竖眼什么,小葵不跟你玩你还不高兴上了?”
上了高中,越清脸上藏事的功夫见长,面不改色地倒打一耙:“我那是担心小葵被带坏了。”
“不劳你操心。”李美珠说,“跟上学期一样,她这次期中考还是年段第一。我之前还担心她一直闷在房间里,现在有人带着玩不是挺好?”
越清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
李美珠:“实在不行我跟小葵说下,让她也偶尔顾顾你,一三五跟越夏玩,一四跟你玩,行不行?”
越清逻辑还挺清晰,“那我还少一天。”
“行了你!”李美珠听不下去了,“有事没事多跟自己同学玩玩,实在太闲妈给你报个兴趣班,你学乐器去。”
“不用。”越清表情很淡,临走前还轻描淡写给亲妹告个黑状,“先给越夏报个数学辅导班吧,那分数没自己身上带的钢镚多,还天天在游戏里开银行呢。”
李美珠:“…………”
她吓出一身冷汗,次日就给越夏安排上了每周晚上两节数学课,项葵身边终于清净了。
越清“奸计得逞”,来回味犯罪现场,项葵穿着和他们一个样式的家居服,印着小樱桃形状,刚洗完澡,脸上红扑扑的,拿着游戏手柄,有点茫然地问:“越夏呢?”
越清脸上没什么表情,作回想状,语气还有点不确定,“好像补课去了。”
项葵哦了声,刚准备起身回房,少年修长的手就按住了另一边手柄,大马金刀地坐到她身边,挺随意地往后一靠:“没事,我跟你也能玩。”
他领口有种木棉皂香,很淡,凑近了才闻得到。
项葵偷偷往旁边让了点:“可是越夏说你很菜。”
越清:“她说什么你就信?”
这语气里的私怨都快溢出来了,项葵不至于感觉不到,但她踌躇半晌,还是没想到这段时间越清能埋怨她什么,高中部和初中部隔了个大操场,在学校也说不上几句话。
她还是坐下了,半小时后,项葵发现越夏说的真对。
项葵面露难色:“我想起来作业还没写完……”
“行。”越清把手柄一扔,说,“拿下来一块写。”
项葵:“不行。”
“又不行?玩游戏不行,做作业也不行?”越清终于有机会兴师问罪了,这小混蛋,忘记那时候生病了他是怎么把她牵回家的,一个丑海螺就倒戈阵营了,“那怎么跟越夏就行?”
能一样吗,项葵想都没想:“我会分心。”
越清:“跟越夏就不会分心,怎么跟我就……”
() 话说到一半,没了。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人都抿住了嘴。
院子里越夏带回来那只鹅突然不甘寂寞地大叫起来,越清咳了下,说,“大晚上的叫什么……嗯,那你先上去吧,有不会的问我。”
项葵像个夜游神似的飘上去了:“……知道了。”
————
平心而论,越清觉得自己这样很正常。
到了社会上,两岁的差距确实可以忽略不计,但青春期少年的想法一天一变,别说两岁,哪怕只是差一个年级,都很难玩到一起去。
越清在学校里遇到的初中生都一脸呆样。不只是初中生,他有时候看自己班男同学也差不多,每天最大的烦恼是中午吃鸡腿饭还是排骨饭,放眼望去好像整班全是越夏拔一撮猴毛吹出来的化形,但又没越夏那么讨喜,他拼尽全力也只能憋出点慈爱来,偶尔看他们火烧了屁股似的动辄上窜下跳,委实不想参与。
那他又不能扎进女生堆里玩。尽管他觉得女同学更成熟稳重些,但也知道现在正是性别意识最鲜明的时候,帮忙搬个书箱擦个天花板的都会被起哄,他自己是没什么所谓,倒是不必给女生们平添麻烦了。
但项葵不一样。
虽然有时也看着很呆,脸很臭容易被人误会是在生气,但其实是个很可爱的人。刚开始可能不爱说话,但只要搭话了就会好好思考该怎么回答,会一脸认真地说出惊天之语,自己满头雾水地看着别人捧腹大笑,平时很安静,很包容,就算什么都不做,和她待在一起也很自在,当然偶尔也会有点脾气,主要发作的地方是他在游戏里痛击队友且屡教不改——他经常会觉得项葵其实没那么小。
还有,能和他常换着书看,互相分享新歌,想找她也不麻烦,就住在楼上,只要事先跟她说好,敲敲门,她就会慢吞吞把从门缝里探出头来。脑袋很圆,皮肤很白,很喜欢那套小樱桃的睡衣,正巧他也觉得那套最好看。
优点太多,列举不出来,先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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