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替杨氏解围道:“那外祖父岂不是也被外祖母吃得死死的。”
田氏戳了戳二丫的脑袋,笑道:“你个鬼丫头,连你外祖母也敢说笑。”
一时间房里笑声四起,好不欢快。
时间就在欢乐忙碌中溜走,眨眼离二丫成亲的日子只剩一天。这会小宝三个小子也在昨天休沐回家了,得知消息,小宝有些郁郁。平日里他最黏二姐,如今昕昕一声不响就要出嫁了,怎么不郁闷,哪怕姐夫是大福哥。
张信取笑小宝道:“怎么,还生闷气呢。”
小宝嘟着小嘴道:“我才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这男婚女嫁,乃是伦理自然,没得让二姐留在家里当老姑子。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说着小宝四十五度抬头望天,一脸忧愁。
刘氏欣慰道:“咱家小宝也长大懂事了。”
张信掐了掐他的小脸:“我看你是舍不得以后少了个人陪你玩吧。”
小宝义正言辞道:“我才没有,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说着,哼了一声,跑去找二丫了。
待小宝一走,刘氏笑脸渐消,转瞬也是满脸愁容,比之小宝更甚,然后埋头继续细细绣做给二丫的鞋子。张信心里同样不好受,过了明天,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了,想想都觉得糟心,但同时也很欣慰,女儿终是长大了,要作他人妇了。
入夜时分,二丫房间里,三个丫头躺在一张床上,这些天都这样睡的,小宝本也想凑热闹,被张信无情拖走了。
三丫挽着二丫的手道:“二姐,你嫁人了之后,也记得要时常回家里看我们。”转瞬却是叹口气道:“不过月末你就要随大福哥北上了,见面却是难了。”
二丫挽紧三丫的手道:“我会时常写信回来的,你和大姐也要时常给我写信,告诉我家里的事。”
大丫叮嘱道:“嫁到了夫家,要照顾好自己。”
该说的这些天都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有不舍,奈何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她们终究要长大,各自嫁人,分隔一方。
刘氏突然走了进来,脸色微红,开口道:“我有些话体己话要对昕昕说,你们俩个今晚回去睡吧。”
三丫和大丫见了,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走了,刘氏在床沿坐下,从怀里缓缓掏出了一本春@宫图。
待刘氏从二丫房里出来,二丫满脸通红的捂着被子埋头睡觉,只是脑海里满是刚才的画面,想到要和大福哥做那些羞羞的事,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刘氏回到房里,张信没有多问,而是也拿出了一本春@宫图。
刘氏问道:“你怎么还有一本?”
张信一本正经道:“买一送一,未免浪费,我就拿来借鉴学习下,我刚才看过了,觉得还不错,就差实践了。”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次日一大早,大伙就起床了,尽管睡眠不足,但都精神奕奕,因为今天是二丫成亲的日子。
对张信家而言,时间过得可真快,但沈福却不这么觉得,这断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让人望眼欲穿。不过还好,这一天总算是到了,忙张罗起来,就等时辰一到,出门迎亲。
张信这边,正忙着接待来贺的宾客,岚家也上过来了,岚父拱手道:“张老弟,恭喜啊。”
张信忙招呼道:“谢谢岚老哥赏脸,快快入座。”
章家早已入席,有章家在,也没人不开眼找茬,暗自嘀咕二丫攀高枝或早就不知廉耻跟大福勾搭上的人都没敢再说这酸话,一时间,气氛融洽和乐。
二丫的闺房里,挤满了添妆的,岚晴也在,送了一幅金头面和一幅鸳鸯被套,笑道:“不想我和你姐姐都订亲了,还让你赶了先。”
莹莹假装生气道:“可不是,你们这一个个的都不讲义气,如今就剩我一个了。”莹莹是岚晴的闺阁好友,和二丫她们也玩得开,今天也过来了。
闻言,一个妇人开玩笑道:“这是哪家的好姑娘,竟是还没说亲,可是捡到了,老嫂子我有一个外甥,长得一表人才,改日我就让他请媒婆上门求亲去。”
旁边一个妇人接口道:“姑娘你别听她的,我家侄儿才是一表人才,又相貌堂堂,该我家上门提亲才是,而且家里一应物什都备好了,只要姑娘点头答应,准保姑娘嫁得比姐妹们都早。”
你一言我一语羞得莹莹落荒而逃,众人皆笑开了颜,二丫紧张的情绪也缓和许多。
正热闹着,大福的迎亲队伍伴随着欢快喜庆的乐声来了,沈福穿着一身暗红色绸衣,胸前束着朵大红花,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姿挺拔,眉星剑目,面容憨厚且阳光,嘴角含笑,俊朗不凡,与刚来张信家那会瘦瘦小小的模样相比,简直是男大十八变,看得那些个小媳妇和未出阁的女孩不禁犯起了花痴,对二丫是又羡又嫉。
来到大门前,沈福下马,刚想进门,却被一拥而上的汉子给拦住了,其中一人大声道:“若想抱得美人归,须得过了我们这关。”
围着一起的众人立即附和,声势听起来还蛮大的。
对此沈福早有预料,和张丛赵虎对视一眼,一声令下,身后的迎亲队伍的汉子们立马整齐列阵。
“动手!”张丛二话不说,和赵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其余人紧随其后,如锥子般势如破竹地冲开了围堵的人群,赢得满堂喝彩。
过了第一道关卡,还有第二道,这次是由女子组成的,领头的是梅兰菊三人,小梅道:“想要娶我家二小姐,还得过了我们这关。”
对此沈福也早有准备,挥手让人抬过来一个箱子,里面满是头花手饰,还有红包,尽管都不是很值钱,但胜在精巧美观,不一会女眷们都被贿赂了,乖乖让路。
最后一关掐则是由三丫大丫和永平关系亲近人组成,章永平道:“听说妹夫上阵能杀敌,下阵能诵词,这杀敌的实力咱们刚才见过了,果然悍勇,现在就让咱们见识见识这诵词,妹夫现场作一首梳妆诗,若是让我们满意了,我们就让你过去。”
大丫横了章永平一眼,对他厚脸皮以沈福的姐夫自称表达不满,但也没阻止。
赵虎着急对张丛道:“这怎么成,咱们都是糙汉子,哪里懂得诵什么诗词。”
张丛白了他一眼:“你不懂就别出声,这可难不倒咱们都头。”
赵虎惊讶道:“都头还懂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张丛又翻了个白眼,一副不愿与你多说的模样,赵虎摸不着头脑,只得看沈福发挥。
沈福好歹也跟着张信家通文识墨过,又看过不少书籍,虽说于此道没什么天分,但一首梳妆诗还是能做出来的,好倒称不上,只能说平平。不过这大喜的日子大伙自然不会多加挑剔,叫嚷着让章永平他们一伙把沈福放过去。
终于进了二丫的闺房,见到一身红妆盖着盖头的人儿端坐在那,沈福激动不已,疾步走了过去,牵起二丫的手,二丫的手微颤,沈福握紧,低声道:“别紧张,有我在。”
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前厅给端坐在上首的张信和刘氏敬茶。
喝过茶,张信欣慰道:“往后余生,你们两个要相互扶持,相濡以沫,恩爱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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