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风光结婚,今天暗淡离婚。
哎,有史以来第一人吧。
谢倾牧温润的嗓音从她低头缓缓洒下,“我十三岁那年在四九城出了一场车祸,是一场报复性且有预谋的谋杀。我侥幸活了下来。”
原本还在谢倾牧怀里愤愤的明惊玉,眼眸微颤地定了定,身子也僵硬了许多。
谢倾牧继续淡淡道,“我的父亲在那场车祸中去世。”
明惊玉嘴唇蠕动,她想问,那他的母亲呢。
谢倾牧低下头,牵住明惊玉的手,那枚被他握在手心的婚戒,又小心翼翼地把婚戒又一次戴在明惊玉的,而后和她十指相扣,两枚戒指相交在一起。
他沉声道,“我的母亲,不久后也去世了。”
明惊玉心口就像被钝器擦了下,生疼生疼的,鼻头泛酸。
她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问缘由就胡乱猜测,这是有关谢倾牧父母的大事。
难怪她问的时候,谢倾牧眼底的光暗淡许多。
她是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拿他父母的大事,去做哪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不管是对他父母还是他都不尊重。
明惊玉缓缓地转过身,正面对着谢倾牧。
她想道歉,她从小就是个低不下头的人,她抿了抿唇,有些艰难的张了张唇,“我——”
谢倾牧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用道歉。我很高兴,你这样激动的反应,说明你在乎我。”
是激动了?
谁在乎他了?
她只是不喜欢被骗,不想做替身!
就算有那么一丢丢在乎,她也只是觉得他的肉-体好用。
片刻之余,谢倾牧低沉的嗓音缓缓而出,眸色也暗淡许多,“这些都过去很多年了,我不常想起。谢家这种事发生太多次,记不过来。”
——谢家这种事发生太多次,记不过来。
明惊玉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谢倾牧的话,就算明惊玉再怎么铁石心肠,不为所动,联想到对她好的谢奶奶还有婶娘们,她们当时是怎么承受得了,最爱的人离开自己,小五说过,谢奶奶很年轻就已经一头银发了,心里很不好受。
明惊玉什么话都没说,这次主动又安静靠在谢倾牧怀里。
她低头就能很清晰地看见谢倾牧心口旁的那道蜿蜒的疤痕,上面鼓起来的几公分尤为醒目。
看着那鼓起来的,她心口跟有虫子在钻,有点不舒服,钝痛,她尽可能地避开一些。
“那些年代的谢家经历这些事实属稀松平常,如今的谢家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这种恶性恐怖袭击,他不敢保证不会再发生,但如今的谢家相对安全。这也是奶奶坚决不让他们这一辈人从事军务有关的工作,所有家国大业,都在上一辈终结。
所以一直以来他们几个小辈在外面不管多么横,在家里都听奶奶的安排。
明惊玉在谢倾牧怀里,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谢倾牧笑她,“刚刚小嘴不是巴拉巴拉很能讲吗?小脑袋不是很能想事情么?这会儿怎么跟个小鹌鹑似的缩起来了。”
明惊玉做了会儿心理建设,从谢倾牧怀里抬头,深呼一口气,“谢倾牧我为刚才我的无理取闹,向你道歉。”她这个人吧,她觉得自己还算有点脑子,应对事算理智的,怎么就瞎猜,脾气还上来了。
谢倾牧望着眼前原本傲娇的小孔雀,这会儿这么郑重其事的跟他道歉,嘴角上扬起来。
“不许笑。”明惊玉瞪着他,出声警告。
谢倾牧当真敛了敛笑,“其他我不说你了,也怪我没跟你提过,不知者可原谅。这枚婚戒不许再摘下来,明白吗?”谢倾牧抚摸着她手指上的婚戒严肃道。
明惊玉狡黠道,“我要是再摘下来,谢先生打算怎么办?”她刺绣和画画不方便的时候还是得摘下来。
“我又给你戴上去。”谢倾牧霸气侧漏道。
明惊玉低笑一声,竖了竖大拇指,“谢总好霸气。”
“嗯,窈窈,我建议你不要扭来扭去,再扭下去就不止是霸气了,是上弓了。”谢倾牧嗓音和呼吸都沉了下来,原本攥着她手指的大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她的腰上,还轻轻摩挲着她的腰线。
明惊玉背脊一紧,已经感觉到了,很无语,“谢倾牧你做个人吧。”
谢倾牧面不改色,“哦这样啊?那昨晚是谁让我,别乱来的?”
“!”这人!怎么什么都说啊!一点都不害臊的吗?明惊玉低头又想咬他,看到他肩头被她之前咬了两排整齐的牙齿印,闷声问,“疼吗?”
谢倾牧挑着眉,温润的嗓音透着慵懒,“忘记了,我咬你试试?”
明惊玉嘀咕一句,“被你咬的还少吗?”她有好几处很严重的印子,虽不是她那样咬的,也差不多了。
谢倾牧没底气,不说话,昨晚
他的确有点失控了,尤其是她拿红酒刺激他之后。
明惊玉咬了咬唇,问他,“那你是不是真不能累?”
谢倾牧看着眼前女孩,没应。
“那昨晚还——”纵欲了一晚上。
当然她也有错。
“也不一定,看情况吧。昨晚那种——”谢倾牧话还没说完,明惊玉手指抵在他唇瓣上,“好了,你别说了。”她已经知道了,床上的谢倾牧说不出什么好话。
谢倾牧淡笑不语。
明惊玉手指离开他的薄唇,慢慢滑到他的胸膛,指了指他心脏旁鼓起来的一处,“这里鼓起来的,是怎么回事?”
谢倾牧坦然道,“是车祸后没取出来的微量废片。”
“没取出来,为什么?”明惊玉惊讶。这种隐患留在身体多危险!
谢倾牧不想骗她,“离心脏距离太近,当年的医生没有把握。”
“那现在呢。”明惊玉深呼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就没有办法吗?”如今医学这么发达。
“你三哥也没办法吗?”她追问,语气急切了许多。
这种东西留在体内,始终都是隐患,感染的可能性很大,一旦感染麻烦就大了。
她有点明白,这些年谢倾牧喝的是什么药,是防止感染的药。
谢倾牧在明惊玉唇上啄了下,“谢太太,不用担心,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什么事情。和我谢太太白首偕还是没什么问题。”
明惊玉被他逗笑,谁要和他白首偕老呀,她才不稀罕,他要对她不好了,她立刻转头就走。
她缓缓地抬手,想要触摸他胸口边缘的那道疤痕,又怕他疼。
正当她要收回手,谢倾牧握住她的手,按上他心口旁边的疤痕。
明惊玉手指碰到他疤痕上那鼓起来的包,指尖轻颤,唇瓣扇动了下,“疼吗?”
“你摸,不疼。痒。”谢倾牧淡笑。
明惊玉不想理他,总不说正经话。
其实,偶尔会疼。
很多时候撞击或牵扯到就跟有什么钝器戳了下,他习惯了。
明惊玉想到谢倾牧之前所说,自己是个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的病秧子,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太认真听,内心认为他在说笑。
如今才知道,并不是开玩笑,这种东西存在体内,是个不定时的隐患。
当初她听他那样说,她不痛不痒,甚至觉得他风趣,把自己生死都可以随意用来调侃的人,很洒脱。
如今,再谈到这个话题,她变得有些惆怅,心脏有点空空的。
忽的,沉默了起来。
片刻,谢倾牧打破沉默,“还睡吗?”
明惊玉摇摇头,哪还睡得着,莫名有点不舒服。
谢倾牧抬手拍了拍她柔软的臀,“走,我们起床,带你去个地方。”
他掌心温热还残留在她的臀上,人已经赤裸裸地走去了更衣室。
明惊玉才后知后觉,他竟然拍她屁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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