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知归狡猾极了,只给一口,趁他没反应过来又退了回去。
明匪玉抬手想抱住他,谁知谢知归却像朵云一样拢不住,从他指尖飘走了,
怀里空荡荡的,心里也好似被他偷去了一块。
谢知归看见明匪玉流露出怔然与不舍之色,就知道这个下了许久决心才主动献上的吻值了。
“走吧。”
谢知归淡淡笑了,先他一步,淡然自若地径直朝那片林子走去,笃定了明匪玉会跟来。
可是被他戏弄的明匪玉不淡定了,整个人仿佛被盯在原地,手指抚摸上嘴唇,回味着那点甜味。
刚才谢知归过来那一刻,他还在想谢知归又会怎么欺骗他,但一个温柔的轻吻让他脑子瞬间空白,即使现在,也没办法走出来。
甜腻、燥热的感觉几乎要冲昏了他的理智。
不行!
他想把谢知归抓回来,狠狠掐住他的腰,继续加深刚才那个轻吻,然后、然后……让彼此都染上方的味道!怎么都洗不掉的那种!
他想的不止一个浅尝辄止的糖,他还想要酣畅淋漓地大吃一场!
可是随着念头深入,他眼神骤变,变得浑浊幽红,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破裂,他仰起头大口喘息,五指覆上痛苦挣扎的面,青筋在手背暴起,压在眼底许久的渴望就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想要抱点东西在怀里,可以是一件味道熟悉的衣服,也可以是一个人。
渴望、贪婪、占有、施虐……一切可怕的念头接连出现在他眼里,争先恐后企图抢夺主动权。
他闭上了眼,将它们强行压入眼底。
该死的!
不能在这个时候发作,忍了这么久了,不能因为谢知归突然的一次主动而功亏一篑。
谢知归啊谢知归,还是你最有把人搞疯的本事!
“明匪玉!”
谢知归站在很远的地方大声喊他,他还不知道明匪玉在经历多艰难痛苦的挣扎,只以为他还没从惊喜中缓过神来。
隔得远,他也没看到明匪玉眼底浓重的欲色,就像一只青涩狐狸精,用最天真的眼睛勾搭了一只老实的尖牙狗,却不知道这只狗其实是每晚跑他窝里偷偷在他身上乱咬的那只大尾巴狼。
“过来啊。”
这话到了明匪玉耳里,成了一种意味深长、暧昧勾人的邀请。
如同深夜无人时,狐狸精懵懂无知地把尾巴塞他手里了,让他摸摸看,舒服吗?
那当然是舒服的。
明匪玉眯眼盯着他看了一会,谢知归也不知道是因为站在树阴里冷,还是明匪玉的眼神古怪,竟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接着抱住手臂护住了自己。
等明匪玉过来了,他神色已经恢复了平常,谢知归看不出什么。
“你刚才在发呆吗?怎么喊你一直不过来。”
明匪玉斜斜看了他一眼,牵起他的手,一言不发进了林子。
如果他这个时候说出一个字,一定会被谢知归听出他的嗓音有多暗哑。
所以最好的掩饰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但他这样,谢知归会想是不是那个贸然的轻吻让明匪玉生气了。
可能一开始猜错了,明匪玉只是喜欢这张脸明媚张扬的样子,但是并不喜欢其他人用这张脸做出主动的求爱行为。
要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走错了路,把明匪玉得罪了?!
谢知归一路上频频观察明匪玉的神色,可他的神情不喜不悲,也看不出有没有生气。
谢知归摸不着头脑,也不说话,把心思放在记住路线上。
之前他乱窜了好几天都没能找到路的林子,但在明匪玉的牵引下,犹如在逛自家后院一样轻车熟路。
果然,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这座林子受明匪玉的控制,有自我意识,只要明匪玉不让他走,他就是在林子里转到死也找不到一条正确的路。
后面他要离开的话,不可避免要经过林子,怎么骗过明匪玉的眼睛又是个大问题。
才一会,层层叠叠的树冠消失了,头顶枝叶变得稀疏,道路平坦,地上是大块大块的光斑。
很快,谢知归听到了水声,随着他们走近,声音越来越响亮,明匪玉拨开几根藤蔓组成的绿帘,光撒了进来,谢知归抬手挡了下,等不那么刺眼了,才看清楚前方是一处断崖,约有百米长,上面搭了一座吱呀做响的木桥。
明匪玉牵着他来到崖边,谢知归低头往下看,崖下不知道有多深,只见一条泥黄腥臭的河奔涌而过,声如洪雷,浪花撞击在礁石翻出雪白的泡沫。
人如果掉下去,不撞到礁石上撞死,也会被卷进汹涌的漩涡里溺死。
谢知归心有忌惮,默默退回了安全地带。
明匪玉指着那座年头不小的木桥,说:“这座桥一次只能让一个人通过,桥那边就是村落了,你送到这里就回去吧,天马上黑了,林子里到了晚上会有很多野兽和脏东西出没。”
“好。”谢知归点头,松开了明匪玉的手。
“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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