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要出来?”
掐住他脖子的力量正在收紧,掐住他的人此刻很生气、悲伤,仿佛下一秒他的脊骨就会发出嘎吱一声脆响。
谢知归艰难地从一片空白的脑海里拼出几个破碎的语言:“兔子, 今天, 没喂。”
这个理由他自己听着都觉得荒诞。
但明匪玉似乎不打算拆穿他, 惩罚性的捏了一下,然后就软了力道,干脆地说:“好。”
“回来吧,我去喂,还在下雨,你出去容易生病。”
得了喘息的机会,谢知归大口吸入新鲜空气,心跳砰砰如鼓难以平复, 刚才就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明匪玉松开了手, 转而握住了谢知归的手腕, 想带着他回去,轻轻拽了一下,谢知归立在原地纹丝未动。
他皱眉道:“回去, 外面冷。”
这一句看似温柔担忧他的话,谢知归清晰地感受到了里面不容置喙的强势态度。
如果他敢不回去……
不, 没有如果。
他转过僵硬的身体,明匪玉伸手把他肩膀上落着的几滴雨水擦掉,又抬起他的脸, 心疼地揉了揉他冻的有些僵硬的脸颊,苍白的脸上揉出一抹虚假的红。
明匪玉看着他这样子就心燥, 半责骂半疼惜道:“这么冷的下雨天不要乱跑, 兔子还没饿死, 你看看你被冻成什么样了?”
谢知归低着头,如同失语了般。
但只要他听话,明匪玉会是他最体贴的情人。
“先进去。”明匪玉心哄着他:“我再去给你煮碗热汤,喝了好睡觉。”
谢知归还是没回应,明匪玉看了他一会,似乎是耐心耗尽了,直接牵起他就走。
他就像一个木偶娃娃,由丝线牵着,迈着机械性的步子跟随明匪玉的步伐,神情一派默然,但在一只脚踏入门槛的一瞬,极快地抬起眼皮扫了眼旁边。
屋檐下所有空旷的地方几乎要被如絮花乱飘的雨水浸透了,只有那里有一道人影的轮廓,比起其他地方稍显干燥,颜色更偏灰褐。
明匪玉从一开始就没走,而是站在那里守株待兔,靠在冰凉的木板上,任由雨水打在他脸上,侧耳静听屋内动静,尚且心存侥幸。
直到听屋内从安静,到响起急促逃离的脚步声,那一刻明匪玉忽然不会呼吸了,他又一次被抛弃了。
他精心维护的家在他眼前崩塌,从此再没有一个可以给他遮风避雨的地方,全世界的风雨从此肆意侵袭他的身体。
雨水真的很冷,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入目灰白,再没了颜色。
然而心更冷。
他根本就不相信小骗子会乖乖等着他回来,但偏偏不死心,非要试一试。
最后的结果让他彻底死心。
他有一刻自嘲地想:你看看心软的下场,就是被人一遍遍把真心扔在地上践踏!
没有直接掐断谢知归的脖子,已经是他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后的仁慈。
他每次都在想,再有下次,就直接杀了他。
但下次复下次,下次何其多。
他们刚回到屋内,谢知归就想偷偷挣开他的禁锢,明匪玉一下子被重新点燃了怒火,不管谢知归的惊呼,单手钳住他的双手锢到他身后,另一只手覆在他的后颈上不让他乱动。
紧接着,头埋到那道伤口处,再次露出了他雪白的利齿。
结果他还没用力,谢知归又崩溃哭泣。
“你、你又哭什么?!”
委屈又恐惧的哭声吵的他心烦意乱。
他还没生气谢知归骗了自己那么多回的事,谢知归倒还先委屈上了。
谢知归很少哭,哭起来不是那种软绵绵的云,是覆盖在刀刃上的冰霜,遇热化了水,但还是冷的,水里混着刺手的冰碴子,还带着一股刀刃上的血腥和铁锈味。
可偏偏明匪玉对此甘之如饴。
怀里的人闹的凶,他也没了继续的心思。
明匪玉叹了口气,把他正脸掰上来,盯着他看,好不容易哄好的脸,现在又哭的稀里哗啦,他又气又心疼。
“别哭了好不好?”
明匪玉妥协了,温柔吻去他眼角那颗泪珠。
因为情绪激动,谢知归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他,说话断断续续,含糊不清:“滚……你给我、给我、滚!……”
“我才不滚。”
明匪玉怕他手臂不舒服,就松开了他的双手,转而放在他的肩膀上拥住了他,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感受着谢知归过于烫的体温。
“别害怕,只要你听话,别骗我,我就不咬你,换一种能让你舒服的方式。”
谢知归似乎颤抖了一下,他想躲开,但被明匪玉抓住肩膀动不了,他也怕再次惹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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