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走,舒瑜川道:“从王景那里,我才知道你在木喀都经历了多少危险,这些年又过得多么不易。”
“王景他乱说的,木喀很安全,我没有危险。” 舒瑾城还没说完,舒瑜川便拍拍她的手背,道:“别否认,瑾城,让大哥讲讲心里话吧。”
舒瑾城默然。
舒瑜川苦笑:“我是个不合格的兄长。你别摇头。我从港大毕业后,一直就在沪上和新港间忙碌事业,后来又和你嫂子结婚,疏忽了对你的照顾,竟然没发现你在柏林时的异常。”
“我远在万里之外,你自然不可能时刻关照,哥哥,你真的不必自责。” 舒瑾城道。
“你一别五年,见到你的面后我都不敢问你,你这五年究竟过得怎么样,究竟经历了什么……小时候我一直对你说,要让你做一个勇敢乐观的姑娘,你做到了,可是我却懦弱起来。如果不是王景今天一番话,我还要自欺欺人下去。
我没有尽到做一个合格兄长的责任,我甚至没有真正了解你现在到底想要什么,你的理想你的抱负我都不知道,我对你的了解甚至不如一个外人……”
“不是这样的,大哥。”
今日能听见舒瑜川这番话,前世不能打开的心结,所有积攒在心底深处的委屈与怨恨都消失了。她其实很好哄,只要知道大哥心里其实自始至终都有她这个妹妹,她也就没有遗憾了。
或许前世大哥也有什么苦衷吧?又或许,他错过了和自己讲和的时间。不管怎么样,都过去了。
舒瑾城轻轻握住大哥的手道:“过去的事再不提了,我们以后还是最好的兄妹。”
舒瑜川回握住妹妹的手,记忆中那双小小软软的手,不知何时已经长大了,甚至能攀爬雪域巍峨的高山。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自己爱护的小妹妹,她的羽翼早已丰满,总有一天仍旧会飞离自己。
自己这个不合格的哥哥,不能帮助她实现梦想,总能替她免掉些后顾之忧。
“父亲那边我会帮你敷衍着,至于张泽园,你也不用怕,你不愿意的事没有人可以强迫你。珍湘的婚宴很快就到了,过后父亲会回北平或许距离远了,关系便会缓和。”
舒瑾城点头。
她知道舒瑜川始终还是想要她与家里和解,她也理解这种想法。只是她知道自己此生是不可能改变舒敬鸿的。
但也没关系。舒家仍有她至亲的人了。
与哥哥聊过后,接下来的两天舒瑾城心情都不错,与王景的相处也很自然。
可谁知刚开心了几天,就在中央饭店大堂遇到了麻烦。张泽园还真不怕死,被她用枪指过后,竟然找到了酒店来。
大厦将倾人癫狂
大厦将倾人癫狂
张泽园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见舒瑾城下来, 立刻起身拦在她面前。
“张泽园,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舒瑾城抱臂道。
“这里是中央饭店,我家参与建造的,你难道还能在这里掏枪指我不成?” 张泽园被舒瑾城那天的举动刺激过后, 温润君子的表象不见了,整个人都有种既阴郁又疯狂的感觉。
他盯着舒瑾城, 满眼都是阴霾。
“让开。” 舒瑾城一点不怕张泽园, 推开他就要走, 被张泽园伸臂拦下。
他的眼睛里散发着奇异的光, 对着舒瑾城冷笑:“我还以为你多清高, 没想到也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你伪装的那么好,对我不假辞色, 不过是因为你钓到了更高更好的目标罢了。”
“你可真疯了。” 舒瑾城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多给他, 又要走,没想到被亢奋的张泽园一把攥住手臂。
张泽园道:“怎么,心虚了?想逃了?你以为你找到了王景做后盾, 你以为你委身于他, 就可以有什么好下场吗?你不过是他枕榻间的玩物罢了!到时候你跟着他去了西川, 还不知道要被他怎么玩弄,怎么凌辱!”
“啪!!!”
舒瑾城毫不犹豫地给了张泽园一耳光, 声音响彻大堂。她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掌,冷然道:“张泽园,我早警告过你少来骚扰我, 看来你是不长记性。”
张泽园揉了揉自己滚烫的面颊,眼神中带着报复的快意:
“舒瑾城,你以为王景和我有什么不同吗?我去找了你爹,他也去找了你爹。你爹现在对我不假辞色了,因为他已经把你卖给了王景!哈哈哈哈哈哈,你在你爹眼中不过是个货物!你们整个舒家的女人,都不过是货物!!”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龌龊?” 舒瑾城冷静地道。她信任王景,他或许去找过舒敬鸿,但目的和张泽园绝不一样。
“龌龊?舒瑾城,你的亭帅正在和秦淮河上的小娘子翻云覆雨呢,谁比较龌龊?”
“你什么意思?” 舒瑾城立刻问。
“我把一个小美人送到了他床上,现在还没有被送出来……你猜猜,他们在干什么?” 张泽园在她耳边低声问。
“西川人人知道司令不近女色,你在说什么屁话?” 舒瑾城眼神冰冷地盯着张泽园,就像再盯一个死人。
听了这句话,带着手下赶到的王景不知该笑还是该怒。他一向不惧人言,知道坊间都怎么传他的,不近女色,说穿了就是认为他“不行”。没想到这流言竟然传进舒瑾城耳朵里了。
不近女色……瑾城,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到底行不行的。
舒瑾城脊背一紧,本能地感觉到大厅的气氛已经变了,她回过头,荷枪实弹的卫兵已经占据了大厅。
一身戎装的王景站在那里,指着一个裹着床单被扔到地上的女人道:“张泽园,你这份礼物本帅一点也不喜欢。帮你送礼物的人也已经倒霉了,下一个就是你。”
张泽园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将她原封不动地送到张府上去!” 王景冷脸怒喝,两个卫兵闻声而动,扛着那个肩膀半露的女子走过。
舒瑾城看清楚了,那女子正是刚来金陵时给她唱过小曲的女子,也是前世张泽园放话要娶进门的小妾。没想到这辈子竟被他打包送到了王景的床上。
张泽园失去了理智,他忽然狠狠抱住舒瑾城,吼道:“王景,你这个杀人狂!这里不是西川,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瑾城你看看,这个人是怎样的一匹野兽!”
但王景已经来到面前,快准狠地抓住了张泽园的衣领。
张泽园感觉胸前的那只手像一把铁钳,不容抗拒的力量揪住他,像拎小鸡子一样把他从舒瑾城旁拎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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