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一阵风穿林而过,透着一股能够沁入肺腑的湿寒之意。
四周很安静,只有风声,还有俩人的呼吸声。
除了刚才被她捅刀那一下,戚迟呼吸一紧,此时俩人的呼吸声都很均匀,不管是杀人的还是被杀的。
阮娇娇将刀插入他的胸口后,不管她如何拼尽全力,刀也不能再深入半寸,因为他的手紧紧攥住了。
俩人不管是力量还是武力值,相差还是有些悬殊。
阮娇娇并不恋战,在僵持之际,她双手握刀,突然朝后一倒,借着身体的重量将刀猛地拔了出来,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脖子上,她也轰然倒地,只是在脊背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她立刻就地打了滚,起到了极大的缓冲作用。
因为摔得不算重,所以她很快就爬了起来,而戚迟正用手死死按在疯狂飙血的伤处。
他沉默地望着她,见她从地上爬起后,手握尖刀,朝他一步一步走来。
此时此刻,虽然看不清女子脸上的表情,但那危险凌厉的气势,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亡魂。
戚迟顾忌着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因为失血太快,他感觉到周身阵阵发冷,他已经很久都没尝到过这种滋味了。
他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年幼时,寒冬腊月被叔婶联手毒打后躺在院子里,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片落在他身上,寒意侵入骨头缝里,那种又冷又疼的感觉。
可怜,弱小,无助,他无比憎恨那时的自己。
而现在,让他再一次体会到这滋味的人,竟然是在他眼里那只柔弱无比的小动物。
戚迟震惊的同时,因为担心她再次发起攻击,不得不在她逼近时,浑身戒备地往后退。
看他如此警惕的样子,阮娇娇带着讥诮地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道。
“你捅我两刀,我还你两刀,我们算是扯平了。”
说到这里,她已经走到离他只有一米的距离,在戚迟继续往后退时,阮娇娇突然将手里的刀朝他扔了过去。
戚迟下意识地一侧头,飞刀裹挟着一股寒风嗖地在半空中划过,“咚”地一声深插进了他身后的大树树干。
“刀还你。”
还不等戚迟紧绷的神经松懈,就听她慢悠悠地道。
“另外,我可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保护,我可不是单纯的小红帽,要是遇到大灰狼,谁吃掉谁还说不定呢!”
“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你不找我麻烦,我也不动你!”
撂下这话,阮娇娇往他旁边的小路走去,与戚迟擦肩而过时,她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
“当然,前提是你还活着。”
走出一段距离,确认戚迟看不到她以后,阮娇娇就如泄了气的球般,挺得笔直的腰杆弯了下去,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才她为了把刀拔出来,她是直挺挺倒下去的,虽然就地打滚缓冲了,但她也疼极了,感觉骨头都散架了,内脏都震移位了。
妈的!
这破世界,都是些什么神经病!!
阮娇娇现在算深切体会到系统森森的恶意了。
呵……
玩她是吧?
谁怕谁,来啊!!
她刚才反手捅那家伙一刀时,感受到他的震惊,她属实有被爽到。
第一次杀人,阮娇娇此时神经不由有些过于兴奋,想到这段时间的憋屈,她一鼓作气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觉得……
她现在还可以再爽一点。
夜黑风高夜,除了杀人埋尸以外,还很适合采花贼辣手摧花。
潜入十三殿下的寝宫,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有些困难,但她之前做了他那么久的护卫,对于他殿内的布局,守卫什么时候换岗,哪个窗户离他卧室最近,不说了如指掌吧,她也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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