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他们宗门名字里有个神字,好厉害好嚣张的样子。”玖茴仰头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飞楼。
陶二面色惊恐,大仙,人家都要压下来了,你还在感慨人家的名字,他跟玖茴之间,究竟谁更疯?
“师父,左边两个宗门赶过来,其中一个是长寿宫。”玖茴小声提醒玉镜,“右边有三个,其中一个是御珍宗。”
师徒二人交换一个眼神,仰头看着神极门的飞楼离他们越来越近,嘴角浮现丝丝笑意。
神极门近些年连出三个资质出众的弟子,好几次宗门大比拿到前十的名次,风头正劲。被小宗门吹捧几十年后,难免对小宗门有些看不上。
一路上小宗门遇到他们的飞楼,莫不识趣退让,所以看到望舒阁那寒酸的飞舟,他们理所当然以为对方会把空地让给他们。
谁知道这个小宗门的人仿佛全员耳背,直到他们飞楼即将压上对方飞舟,对方也无避让之意。
“小心!”
“休要伤人!”
医者仁心,长寿宫的医修们刚降下云层,就看到神极门仗势欺人的一幕。可惜他们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到那艘飞舟无助地被撞飞出去,几个人从飞舟落出摔在地上。
“师父,师父。”小众人看到一个小姑娘从破椅烂桌下爬出来,她的手臂脸颊全都是血,连滚带爬来到一女子跟前,声音中满是惊恐与担忧:“师父,你有没有事?”
“有没有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师父。”小姑娘把女子拥进怀中,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求求你们救救人。”
趴在玉镜旁边的祉猷正准备起身,玖茴又放下师父冲到他身边,扒着他肩膀猛摇:“祉猷!祉猷你怎么样了?”
“姑娘,你莫怕,我是长寿宫掌派大弟子落葵。”一位穿着碧色长裙的女子走到玖茴身边,柔声安慰她:“你的同门都没事,只是被飞楼的灵气震晕过去了而已。”
她一句话刚说完,就见躺在地上的女子缓缓坐起了身,然后哇的一声吐出鲜红的血。即便落到如此境地,她还温柔地对她笑:“多谢道友相助,我有些许修为并无大碍,烦请姑娘帮我看看两个徒弟,他们刚入门不久,修为低微,我担心他们受不住飞楼的灵气冲击。”
她神情黯淡,低头从荷包里取出两粒成色十分普通的药丸递到玖茴手中:“玖茴,你跟祉猷快把这两粒丹药吃了。”
“师父,徒儿没事。”玖茴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她皮肤本就白皙,这么胡乱一擦,更显得可怜:“我们丹药本就不多,还是你吃吧。”
被玖茴再次放回地上的祉猷开始思考,他现在是该睁开眼,还是继续闭着眼睛?
看着这师慈徒孝的一幕,落葵心酸极了,给师徒二人各自塞了瓶疗伤的丹药:“疗伤要紧,两位仙友先用我的药。”
“谢谢仙友。”玖茴感动向落葵行了一个大礼,才捧着丹药一瘸一拐走到另外几个昏迷的同门身边,把丹药喂给了他们。
她倒丹药的动作小心极了,仿佛这是天下奇珍,一点都不敢浪费。让人多看两眼,便觉得可怜无比。
这几人有多可怜,就显得神极宫有多可恨。身为长寿宫掌派大弟子,落葵极厌恶仗势欺人之辈:“你们神极门在九天宗山下伤人,是瞧不起九天宗,还是瞧不起所有比不上你们的宗门?”
神极门众人也没料到,那艘飞舟会不闪不避,任由他们压过去。面对十大宗门之一的长寿宫责问,神极门宗主也不好怠慢,走出飞楼解释道:“落葵道友,早在我们飞楼落地前,我们已经让他们避开,谁知他们不闪不避,才造成了这次意外。”
而且他隐隐觉得,自家飞楼好像并没有怎么碰触到飞舟,也不知飞舟为何损毁如此严重。
“非我们不避。”玖茴看了眼悬立在四周的各种飞行法器,扬声道:“这艘飞舟已是我们宗门最好的飞行法器,为了能及时赶到九天宗,我们省吃俭用了整整一个月,才凑足此行的灵石。方才神极门命令我们避让时,我们并不敢对神极门不敬,只是实在来不及反应……”
她瑟瑟发抖地看着神极门:“求宗门饶我们一命,我们下次定不敢了。”
最好法器、省吃俭用、凑足、命令、不敢不敬、饶命……
无一字一句指责神极门,但每一句话就足以让神极门名声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场但凡有点人性的,都忍不住心生怒意,更别提向来善良的长寿宫众人。
“我等修行之人同气连枝,什么时候神极门可以命令其他宗门了?”落葵冷着脸道:“尔等这般好气魄,怎不去降妖除魔,反而在这欺压同道之人?”
神极门宗主:“……”
他很想反驳两句,可是一时间好像又不该怎么反驳,可是不反驳又觉得内心憋屈,浑身不得劲儿。
“多谢落葵姐姐救命之恩。”玖茴轻轻扯了扯落葵的袖子,水盈盈的大眼可怜巴巴看着她:“虽然我们的飞舟毁了,但只要人没事就好,你别为了我们的事气坏了身子。只好我们人还在,以后还能攒灵石打造一艘飞舟的。”
说完,对落葵坚强一笑,笑得落葵整颗心都化了。她心疼地摸了摸玖茴沾着血迹的脸:“哪有伤了人就走的道理,你别怕,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定会替你们讨回公道。”
“姐姐。”玖茴又轻轻拉了拉她袖子,眼中还有来不及散去的恐惧:“神极门势大,此事便算了吧,我怕为姐姐的宗门惹来麻烦。”
神极门宗主:“……”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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