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芜觉得很羞愧,自打从鬼村回来,应芜每天都在练剑,一日十二时辰,她要练九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不是简单入睡,反而是在打坐调息,很少躺下偷懒。
既然褚绥在,她便拉着他的手臂说:“师尊,陪徒儿练剑,好不好?”
褚绥道:“为师近来身体不适,你一人练吧。”
应芜大惊:“您果然身子不爽,是怎么了?徒儿叫医仙给您瞧瞧?”
“无妨…不过年岁太长,有心无力罢了。”
“原是如此…”应芜还以为他这么说都是想偷懒,原来他是真的难受啊!
应芜担忧地跪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说:“阿芜为您调理气息,您再去闭关…”
说着就要往他手心注气。
褚绥握住她的手,应芜脸颊一红,仰着头看他,褚绥说:“无妨。留些气力。”
“您…怎么瘦了好多?”应芜抽着鼻子道,“是不是您出手一次,损伤了元神?”
“区区护法,不至于此。”褚绥淡然道,“便是魔尊来,也不过齑粉。”
应芜点点头,仰慕地看着他,“阿芜知道师尊战无不胜,肯定不是那等宵小能伤到的。不过您看着着实不大康健,徒儿心里惦念,恐怕无法静心练剑,今日不知是否是月圆之夜,不然徒儿在您身边打坐,您传授徒儿心法,等到入夜,徒儿服侍您入浴如何?”
褚绥叹气,他不想回话,因知是徒劳。
可她双眸如星,依恋地望着他,他越发不忍拒绝她。
于是道:“好。”
应芜欣喜无比,立刻坐在他身下,两腿一盘,手搭在膝盖上,两只捏拢,她长舒一口气,刚想将气脉汇入丹田哺养金丹,她却发现,她的金丹没了。
她还以为是自己起猛了所以出了错。
应芜再次向胸口探去,不论如何搜寻,都没有金丹,让她不禁冷汗直冒。
她看向褚绥,他单手撑头,目光深远,竟然是在出神。
*
许久没有回忆过往昔了。
褚绥抚摸着应芜毛茸茸的脑袋,想起那几年,她也是这样潜心修炼,不出十年突破真仙境,成长速度令人咋舌。
在她成仙之前,褚绥始终不愿她入这浊世,见三界混战不休,人心险恶。可自从她飞升后,褚绥不得不面对这俗世侵扰,他在那几年倍感年岁日久,他亦参悟死生,恐大限将至。
这孩子告知她的幻梦时,是褚绥观念转变的开始,他觉得,他的羽翼不能庇佑她终身,还有很多事情,要她自己去领悟。
她如此无畏,也让他欣慰,因他清楚,应芜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他往常教给她的事情她记在心里,在大义面前,她还是会选择挺身而出。
他的徒儿…没有一个不是至纯之人,因这至纯,也受尽苦楚。
褚绥怜惜幼徒,越发纵容宠爱,也成了她与世隔绝的推手。
他尚未作古,就有人看她年幼欺辱她,若他当真殒命,她该如何?褚绥亲手将她推入鬼村,让她受这恐惧的洗礼。
她并没有让他失望。应芜将任务完成得很好,只不过幽冥护法突然插了一脚,打断了她的返程。
褚绥全程都在注视着她,隐没气息,始终追随,是以没让她受到致命伤。
但应芜仿佛一夜成长,她因师尊出手救她而感到羞耻,从那以后,她便刻苦习剑,连那她始终好奇的情爱之事都不再谈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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