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伤心,褚绥眼底酸涩,也有些伤怀,思虑再三,还是道:“好…依你。明日为师去回绝如心。”
应芜软下来,歉疚地说:“对不住师姐,千里迢迢来…我这么不识趣儿。”
褚绥道:“一家人,不会计较这些。就当她是你阿姊。她和列儿关爱你,不会差于吾。”
不…应芜想,并不会,没有人会爱她,像他这样一味给予,仿佛永远掏不空。
应芜窝在他怀中,呼吸着他的气息,就这么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聂如心应约而来,也没再大咧咧地去找褚绥,就在阁前负手,静静地等。
她环视这山水,又将手中的礼物放在连廊,还伸手逗弄了池中养得如同小狗般大的锦鲤。
过了会儿,褚绥前来,身边并无应芜。
聂如心道:“师尊。”
“嗯,辛苦你来一次,阿芜不久前破劫,恐怕还是…”
褚绥也想找个理由,但编不出来,就犹豫了,聂如心笑道:“您怎么还结巴上了?不去就不去,徒儿本来也要来看师父的。等她心情好了,我再带她出去玩玩。她没见过我,贸然说带她走,她怎会不怕?”
“娇惯的,你不过二十余岁便自立了。”
“她无灾无难,那么早自立做什么?我听说苍列师兄五百岁时还不会走路呐。”聂如心仰头看看这片竹林,和他说,“受您滋养,这凡尘也如仙境了。想来阿芜应也像这破土而出的竹笋一样,娇嫩却笔直向上吧?”
“你说得好听,其实那孩子坏得很。”
聂如心笑道:“看来您是真的很疼小师妹,那我就不打扰了,此铃留给师尊,不论大事小事,您晃一下,我肯定迅速赶来。”
褚绥接过铃铛,又看看她,聂如心望着褚绥,郑重行礼,褚绥点头后,她才转身离开。
褚绥将铃铛放在袖子里,刚想回房瞧瞧她,就听到天帝传音,褚绥皱眉,静静听着,过会儿才道:“知晓了,陛下稍等。”
说罢,又进屋去哄应芜。
她睡得不好,一下就被他唤醒了。
应芜迷糊地抱住他的肩膀,将脸埋在他胸口中,褚绥低声道:“阿芜,陛下传你,这次…恐怕要在天上寻个位置了。”
她飞升太乙境,若不为天宫所用,恐怕也会受他们猜疑。
应芜仰头问他:“那徒儿该如何说,都听师尊的。”
褚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都依你。”
是想为天界效力,还是避世隐居,还是逍遥四方,都依她。
就是她还小,尚未看清自己的前路,就让他、让天界逼着她长大,他于心不忍,但他的庇佑终有尽时,很多事,都要让她自己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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