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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太过旺盛,而骸氏死士最后爆发的尸力气息又太浓烈,饶是最后八咒级别的退休老头最后也只看到冲上去的那一抹年轻剑客身影前方闪现了那个前锋。
前锋是一抱着必死之心参战的,最后一刻,也就是见到了乌山王族的烙印力量才恍然明白为何自家王族会这么疯狂围杀这个小子。
原来如此。
那他们这些人今天就算成功完成任务,击杀了此人,最后也会被处理掉。
但那又怎么样呢。
一生修炼,厮杀于此,为亲族博一个将来。
前锋内心血肉激荡,催发体内所有脉络,带着最后烟花般绚烂的脉络光辉,从上面侧面冲锋而出,再俯冲而下,在所有死士的强烈杀意中,他又是独立的,带着一往无前的战意。
刀锋向下,亡灵抬头。
磅礴的死气如雪崩翻涌,而复苏的巨榕王力往上逆袭。
最后的混沌就是最后的动静抨击。
就像是盛宴之后最后一次击鼓的跌宕传音。
那冲击,那来自自然浪漫跟人间杀意的最后碰撞,就这么闷闷一声巨响传荡。
半山之雪瞬息为之辟尘而两散,扫出了一条干干净净清净如镜的漆黑阶梯。
仿佛,那一剑开了天山的苍白之门。
连尸体血肉都不见分毫。
但是也不见人。
人....呢?
那一剑开天门的人?
山脚下的人抬头瞧见了那一剑,却不见握剑的人。
目光迟钝且恍惚时,突意识到顶层白云雾绕,如一团神明遮掩俯视观摩的暗影。
神,也被惊动了吗?
不过众人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因为瞧见了山顶的雾气散开,突袭出一条如死亡狂蟒一样的巨大暗影。
它其实应该算是从天而降的。
不,或者说是经过山顶传送阵打开,或者通过特殊的空间能量传送而来。
抵达的瞬间就骑着扫帚御天而起,举起漆黑的小木棒,天空乌云密布,最后那些死士释放的死亡系尸力在小木棒上闪耀的八咒组合下形成十米直径的旋转雷霆咒阵。
狂蟒抓挠雷霆,如将乘龙,咆哮间,随着这位临危赶到的骸氏王族大导师最后绝杀一指。
手臂粗的雷霆劈向下面8000阶梯石碑的位置。
正好,那石碑的第八条意识光线诞生了。
同时那第八个剑刻留名也诞生了——以意识光线锁定那人位置,这真是绝佳又有效的手段。
且她根本没办法隐蔽。
没错,雷霆光耀之下,雪层开辟之后,瞧见的赫然是同时牵引八条意识光线的人。
一袭黑衣,银色剑刃滴血,清冷的白皙面容夹了红痕,就这么从浓烈的雾气中呼啸而出。
跟雷霆....交错而过。
最恐怖的预判
,最巅峰的速度。
山顶上乘风御扫帚的大导师震惊了,但也只能看着自己小木棍上的雷霆还在释放,那人却已经跟雷霆平行而上。
身下如有巨象,如有千木万花盛放而送她入青云。
那就一个呼吸。
第八意识光线追赶到她身后的时候,第九石碑被点亮。
骸氏大导师头发发麻,努力摇摆手腕,改变咒语试图操控了雷霆改变方向劈向她。
但来不及了。
再一踏步、
她脚下靴子踏在第九石碑顶端,朝上最后一个冲刺。
陆地健行一步百米?
蓝鲸+鲲的爆发,最恐怖的体质爆发,无需暴露她的任何内在,光是她两年多来铺垫的生命资质就足够让她用这最后一步一步登天!
闪耀,消失,最后一下。
眼睛花了。
大导师只听到山顶强烈的意识冲击如同海洋之上不可逆的洋流冲击而下,他脑子混沌的时候,梵音古刹的神明意志如同具现化,形成宛若云暴一样的冲击流往下。
但.....也就一下。
哗啦!
云暴被爆开了。
一个人影冲出,宛若相机最后噶擦一下捕捉的残影。
山顶悬崖顶端的石碑跟罗刹寺尖端吊檐翘首上悬挂的巨大青铜钟之前闪现了一个黑影,右手握剑,左腿弹肘。
黑白之照,冠发飞舞的发尾是风最好的留影,身上伤口因为恐怖的气压跟意识冲击而不断挤压伤□□性细胞,让血液不断喷溅,形成了来自血的流影。
但无所谓。
咚!!!
百年来来自梵音古刹最嘹亮的一击钟鸣。
被她一脚踹出。
那无与伦比的天资,如神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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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青铜钟摇晃了,朝另一端摇摆,再回摆。
不断回摆。
不断钟鸣。
每一次钟鸣都让整座山的雪层有一波震动,一波意识冲击,山中人都为此痛苦跪地。
是折磨,也是幸运。
熬过了就是一场机遇,熬不过就是一场天才跟废物的筛选。
山中人如此,山下人也不遑多让。
头皮在发麻,眼睛在发胀,唯有耳朵是不断回响反复跌宕的。
万古钟鸣如禅,可悟人心,悸人性。
恐惧,是最统一的心性。
跪地者无数。
桥头,八咒级的退休老头看了一眼身边不得已跪地的六咒级下属,再看向附近唯有自己这个级别未能跪下的存在,寥寥无几,再看山中.....
那八咒的还在呢。
不好。
退休老头刚想动,忽然一惊。
山顶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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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钟还在摇晃。
剑尖抵地,血液滴落山顶冰层之
上,用发带绑着的墨黑发尾披在脑后,似因为虚弱而微有摇晃,但他还是往前走,摇摇欲坠,滴了一路血,然而身后....阴影出现了。
骸氏的那个大导师已经镇定下来,对着剑客的后背操控雷霆....
雷霆跳跃着,最终还是准确朝着其后背袭去。
可惜。
另一道雷霆折中劈下。
直接把这条雷霆给劈断了。
骸氏王族大导师震惊,还未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听到了轻微的女声咒语。
柔软,微妙,如有精灵低语。
顷刻间,身体被地面生长的诡秘蔚蓝冰丝缠绕包裹。
他的内脏为此霜冻,企图操控手指上的小木棒袭击那个从冰雾中走出的女子,然而终究不能。
对方出自帝林,帝林少出巅峰强者,但不代表不出。
孟氏,素来以博闻强记强大脑力闻名,对于咒的记录跟操控也是天生的强大,它的血脉孕育了出强者的条件,也促进了其走魔药系的能力,所以,孟大导师的强是有魔药基础的,就算她现在保持了八咒的水准,在同时催动三种魔药加持下,她释放了九个咒。
这样的增幅,就算是骸氏王族血脉加持也无法压缩,因为他只是骸氏王族成员之一,但她是威帝旗下第一肱骨氏族百年来最耀眼的一个强者。
所以....她踏步而出,冰雾相随,清冷面目上有从容的神态。
“孟经纶,你大胆!”这人在嘴巴被冰雪霜冻之前还发出了这样的要挟跟怒斥。
孟经纶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只是手指跟中指指尖夹着冰冷清透的冰雪咒法杖,往上一划。
霜冻迅疾,直接封锁了这人的脑袋,如同打包一头死猪。
大导师,素来是有差距的。
王族用资源灌养出的大导师,能跟万里挑一选出掌管两大学院之一一大派系的大导师相比?
孟经纶一开始就没把这人放在眼里,而五大王族说白了各有强弱,也需人才培养。
威帝之下,帝林之中,有这样的两大后台,她孟经纶不需要对骸氏臣服。
不过....
把人霜冻后,孟经纶往下瞧了一眼局面,看到了小镇中传送阵的大片光晕,也看到了远方赶来的战机。
骸氏还有人,但跟她没关系了。
孟经纶后退,转身时,一挥法杖,冰雾封锁了这一片山顶,也封锁了罗刹寺。
寺内,在鲜血的滴落痕迹蔓延中,虚弱的剑客已经站在了巨大而肃穆威严的罗刹佛像前。
抬头看着,也不知在看什么,但伸手往衣内拿出了东西,俯身跪下。
东西摆在前面左边,又小心翼翼褪下红玉相思手串褪在右边。
手串有棱角,摩挲到手掌裂开的伤口,骨头分离,清晰可见,但这年轻的剑客不在乎,小心将手串用还干净的布料擦干净了血迹才放好。
左手压着心脏弯腰趴伏在地面。
罗刹寺少有人来,因为不是谁都能顶着如斯强大的神明意识来到这里。
百年光阴,宛若虚度。
若有人来,可有所求?
寺中柱旁,悄无声息到来的孟经纶并未打断这一切,只从后面看见了这人的背面。
她站在那,看着这一切,也看着那糖葫芦跟手串。
不用明说,大抵这剑客也早知她来得很早,但从未阻止过一场厮杀,就好像秉持了某些人的旨意要看穿她的虚实,到最后才出手。
但没人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人同时聚集十条意识光线。
此时,她趴伏在那,十条光线聚于一身,实则比那罗刹更要聚光辉。
点亮了整个罗刹寺内的光度,也让她成为了孟经纶眼里的唯一的光影。
这位大导师是不解的,好像遇到了一个解不开的难题。
也许懂这年轻剑客来意的也只有山脚下握着通讯器跟狱氏上官交代详情的老头。
此刻,他在山下堆积的风雪中迷迷糊糊汇报着,他不知道信号那一端是自家太子,也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出于在职位谋其事的专业心理,或者说是出于一个老年人的思维,最后提及一条情报,他是这么说的。
“大人,小的记得她上去前说过要佛前叩首求一事。”
“我在想,她冲上万阶,如斯动静,也只为这一求。”
求什么呢?
狱斥不懂,但没有进山,而是拔出刀来,对着山外辽阔的高空云层。
“来了啊,骸氏若要开战。”
“本太子奉陪。”
梵音罗刹的山这一面,以包围罗刹寺的180度角出现了庞大的骸氏王族战队。
他们终于赶到,但其实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威逼如斯。
山中,孟昭等人眼看着骸氏大军降临,心知若非那十分钟内登山的恐怖妖孽非乌山血脉,骸氏都不会慌成这样,竟连王族大军都派来压境了。
这何止是跟狱氏撕破脸,而是逼迫了。
阿克罗骑着一头白骨机械龙看着狱斥低声道:“狱斥,我骸氏只是在抓捕一个威胁我骸氏王族的谋逆之徒,若有对狱氏的冒犯,愿以瀑晒坟场的一部分股份分割作为歉意,但今日,这个反贼一定要死。”
震惊!
骸氏竟出如此大手笔?
这就算是狱氏也得考虑吧。
狱斥皱眉了。
此时,山下小镇中传送阵轰鸣作响。
接着出现了一波一波的骸氏王庭战队。
骸骨骑士团。
白骨森森,尸气纵横,跟梵音青山常年不变的冰雪意形成了对峙的冲突。
小镇中的居民跟旅客都惊慌了,但....下一秒。
正要出传送阵的骸氏骑兵亦是一惊。
对面出现了另一队黑甲骑兵。
五千对五千。
被堵在了传送阵大门口。
狱氏王族大将骑在冰雪虎狮身上,举着红樱长枪看着骸氏的大将。()
不说话,就这么用枪尖对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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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进一步就开战。
同时,天空巨鹭鸣叫,大片的狱氏王族空军已经山的背面飞掠长空,绕山包围而来。
整个小镇死寂一片。
另一端的传送阵.....汨罗瑟尔院的大导师伊塞尔出现,身边还有卡卡罗龙等人。
“啊,场面如此大,狱焱殿下,何必动武。”
狱焱大将瞥了伊塞尔一眼,淡淡道:“什么时候帝林的大军包围了汨罗瑟尔院的大军,伊塞尔导师你还不急,那本殿就听了这句话。”
“还有,王族的时候什么时候需要先知教的少宗到场调和了?”
卡卡罗龙还穿着此前的红色西装,面露微笑,“关乎我帝林幽光和平安定,人人有责吧,何况这小镇中怎么着也有我先知教的教徒,保护他们的安全,我责无旁贷。”
狱焱轻嗤,“甚好,那等下我狱氏跟骸氏打起来,两位帮哪边?”
不是要掺和站位吗?
你表态。
我狱氏等着你回答。
伊塞尔没说话,而卡卡罗龙也沉默了。
五王之战,没有谁愿意站位。
即便能分胜负,王族铁骑也足够把非己方的站位之人踏成肉泥。
五王之下皆为蝼蚁,也能让蝼蚁指点江山?
谁插手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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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骸氏王族大将说了一句话。
“五王协议,我骸氏为王族,愿为杀非王族之人承担司法代价,这个人,不是王族,只是一个反贼,难道狱氏要违反协议?”
“难道,在狱氏眼里,她堪比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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