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拉惊呼一声。
阿莱尔的思维就比较不一样了。
他说道:“我竟然吃了大神官亲手做的可可饼,喝了大神官亲手酿制的松子酒?”
尼克问道:“那我们明天该去哪里?”
谢利尔:“精灵国。”
谢利尔说完,瞥了一眼阿莱尔手中的书,又看向罗拉,尼克以及拉格伦。
“你们今晚最好轮流把这本书看完,把上面的内容全部记住。”
拉格伦嗯了一声。
其他三人也回答了一句:“会全部记住。”
话落,阿莱尔突然看向利森维恩,然后问谢利尔:“队长不用看吗?”
谢利尔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利森维恩:“自然是要的,不过……”他话音微微一转:“不过他明天再看。”
阿莱尔脱口就道:“为什么?”
谢利尔眉梢微扬:“因为我根据你们以往对书本内容的记忆消耗时间做了预估,你们四个轮流看完并记住的时间,加起来大概是一整晚,其中……”
谢利尔顿了顿,陈述道:“其中尼克需要花费的时间最长。拉格伦会用的时间最少,当然这些只是我基于你们以往的情况,做出的判断。”
阿莱尔呀了一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耳朵突然有些泛红,问出了一个根本就不需要问的问题:“我们在你面前是不是没有任何秘密。”
谢利尔好整以暇的反问:“你觉得呢?”
阿莱尔的耳朵瞬间更红了,倏的一下跑到光线最亮的地方,嘴上说着:“我开始看书了!”
谢利尔没再理会他。
这小木屋一共就两层,正如希克斯所说的那样,只有二层有一个房间。
这会儿阿莱尔在看书的时候,其他几l人已经将睡袋从背包里拿了出来。
谢利尔不需要在外界休息。
他如果要睡觉只需要直接回镜子里。
镜中空间的床足够大睡起来也足够舒服。
至于利森维恩,在做了简单的清洗之后,最终他休息的地方在二层那个房间。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睡在房间里的床上,只是将睡垫挪到了里面。
艾莱尔四人需要轮流把书上的内容记住,下面的烛灯势必会一直燃着。在有单独房间可选择的情况下,利森维恩没有必要也待在下面。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镜子在利森维恩的身上。
利森维恩在单独的房间里休息。
在镜子里休息的谢利尔,也能更清静。
所以就睡觉的地点分配问题上,谢利尔在第一时间,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愿与态度。
不过在随着利森维恩一起上楼之后,谢利尔并没有回到镜中空间。
利森维恩看向站在窗前的谢利尔:“你准备去哪里。”嘴上这么问着,实际上他已经猜到了谢利尔的意图。()
谢利尔道:“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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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森维恩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你现在要去找他?”
这个“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利森维恩站在逆光中,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透着一种比平时更深刻的冷然。
感受到利森维恩的情绪变化,谢利尔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抿直的唇线,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了句:“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话落,谢利尔就直接打开了窗户,灵活的翻身跳了下去。
利森维恩看着敞开的窗户,走到窗前低头看向了下方,微弱的月光下,只看到黑发青年的高挑纤长的身影,距离他的视线越来越远,然后很快,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他去了木屋后方。
利森维恩收回视线,琥珀色的瞳孔里浮现出一抹暗色。心口的那股突然蹿起来的闷堵感,让他有些烦躁。
他很会有这样的情绪。
或者说,在遇到谢利尔之前,他从没有产生过这种闷躁。
利森维恩眉头微拧,再次看了一眼谢利尔离开的方向。
他薄唇紧绷,沉默的站在原地。
一直站了好几l十秒,最终才离开窗前,开始习惯性检查房间。
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走回去躺到睡垫上,闭上眼睛,让自己强制进入浅眠。
与此同时,另一边。
木屋后方十米远的蘑菇屋里。
谢利尔从半掩的窗户翻身而跃,干净利落的进到了屋子里。
至于为什么谢利尔不选择直接敲门。
因为他如果敲门的话,开门的会是那只红毛松鼠,而那只红毛松鼠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他之后,绝对会直接将门关上。
虽然后续他也能进来,但是谢利尔一点也不想吃一次红毛松鼠的闭门羹。
所以直接从窗户进,是最简单省事的做法。
稳稳落地的谢利尔,第一时间看向屋内光线的密集处。
在白蜡制成的花朵吊灯下。
希克斯背对着窗户坐在木凳上画画,在他的正前方是一个方形的画板架,他的左手拿着挤着颜料的小分盘,右手握着一只红褐色的画笔。
他银色的长发像柔滑的丝绸,朦胧的烛光照射到他的身上,光影之中,他静谧、温柔,看起来像一抹沉静的云。
不过与周身的沉雅之气相反的是,在他的身边,围着五只心情不佳、不停跺脚的小松鼠。
其中红褐色毛发的小松鼠仰着脖领,双脚来回踱着小碎步,看起来很急躁。
毫不夸张的说,谢利尔甚至从这只小红毛松鼠身上,看到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希克斯!不能画!黑头发坏家伙!不能!”
谢利尔给这只松鼠取名为
() 小红毛。
“希克斯!不能画!不能画,黑头发!”这是另外四只小松鼠,谢利尔给它们四个取名为灰毛四兄弟,序号从一到四,以此来区分。
此刻,小红毛和灰毛四兄弟因为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希克斯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被它们说坏家伙的当事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这个房间里。
“希克斯!听话!不画他不要画!黑头发坏家伙!很危险性!”
在小红毛严肃又固执,像老母亲怕孩子被拐骗一样,不停劝导正在画谢利尔的希克斯。
他有这么恐怖吗?
在这小红毛的视角下,希克斯就是一个不染纤尘的小白花,而他就像是一个即将要摧毁小白花的大灰狼。
谢利尔被自己这比喻逗笑了,没忍住轻笑出来。
他的笑声很轻浅,带着一种轻微的散漫和兴味,有些低,磁性的声线在这略显朦胧的蘑菇屋里,有一种很特别的缱绻。
听到谢利尔的笑声,五只小松鼠顿时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吓得毛瞬间炸起来,险些来了个原地蹦迪。
小红毛转身看向谢利尔:“你!你吓人!”
谢利尔乐了:“坏家伙不吓人,怎么能叫坏家伙?”他一点也不觉得跟一个小松鼠拌嘴是一件十分幼稚的事。
听到谢利尔这么说,小红毛松鼠更生气了。
那两边腮帮子都气鼓起来的样子,让谢利尔想到了曾经蓝星里的一款游戏,愤怒的小鸟。
还是一只会说话的愤怒小鸟。
这么想着,谢利尔眼中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与之相对的,小红毛松鼠的眼睛也越来越冒火焰。
就在它准备继续对谢利尔输出的时候,希克斯转过了身,他水绿的眸子注视着站在窗前的谢利尔,眼尾微弯,像是有些无奈的笑了下。
“请别再逗趣这五只可爱的小松鼠了。”
对于谢利尔的出现,他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就像是早就预感到谢利尔会来。
谢利尔看向希克斯:“你好像知道我要来?”
希克斯轻轻摇头,如实说道:“我只是有一种直觉,今晚不会很平静。”
谢利尔闻言眼眸微挑,正准备说话,五只小松鼠突然齐刷刷站在一排,意图用身体将谢利尔与希克斯划分一个界限。
站在最中间的小红毛松鼠,昂着脑袋不死心的说道:“黑头发危险!危险!危险!”
听到这熟悉的语句,为了避免退退退的沙雕现场再次发生,谢利尔用指尖抵住正准备从他口袋里飞出来的胖乌鸦。
他接下来还有些正事要做,乐子什么的暂且还是先放一放。
胖乌鸦明白了谢利尔的意思,乖乖缩在谢利尔衣服口袋里不动了。
希克斯注意到谢利尔的动作,意识到什么之后,对五只松鼠说道:“回小帐篷休息吧。”
五中小松鼠很不满的跺脚,小红毛松鼠留下一句:“希克斯!会后悔!”就气鼓鼓的
离开了。
剩下四只灰毛松鼠紧跟其后。
在五只小松鼠都离开之后,谢利尔往前走了几l步,他的视线落到希克斯正前方的画板上。
纯白的画纸上,是一张只到肩颈位置的人物肖像。
完成度已经很高。
是只需要画上鼻梁上方的那颗红痣,然后再细化一下唇部的颜色以及睫毛的密度,就能收笔的程度。
画中的人物,有着黑色的半头发。
穿着黑色的衣衫,纤长细白的脖子上缠着规整的绷带,金色的眼睛漫不经心的微微上挑,微勾的唇角带着几l分愉悦。
一眼看去,便让人想到那四个字———
栩栩如生。
谢利尔点评道:“画得很好。”
这话他说的真心实意。
作为画中人,他自然最清楚,画中的这幅人物肖像,无论是形准,还是神态,都无可挑剔。
听到来自本人的夸赞,希克斯的眼睛微微弯起,如水一般温柔的绿眸里,泛出了一种清波浅浅的涟漪。
他的瞳孔里倒映着谢利尔的模样,正准备感谢这份夸赞,却听到谢利尔说了一声:“不过…”
希克斯一顿。
往往这两个字为开始,就意味着接下来会转折。
他安静的看着谢利尔,等待着谢利尔说出后面的话。
谢利尔却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在希克斯略显诧异的目光下,往前几l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站在希克斯的身侧,垂下眼眸,看向这位银发的光明神化身:“笔给我吧。”
希克斯看向朝自己伸来的手。
骨节分明,纤长又漂亮。
纯白的绷带严丝合缝的贴在上面,于是将两一个骨节每一个棱角都勾勒的格外精致。
希克斯将画笔放到谢利尔的手上。
他的指尖接触到谢利尔的掌心,隔着一层绷带感受到那带着微凉的柔软,一触即分。
谢利尔将画壁握在手里,调整了一下手势之后,身体弯腰微微倾斜,用这只刚画完头发的画笔,开始对着画纸改了起来。
他如画上一样墨黑的发丝,有几l缕发尾落到了希克斯垂顺的银发上。
夜晚的风从窗外吹拂而来,这一刹那间,那随着细碎的风,而微微飘动的黑发与银发,仿佛交缠到一起。
这一刻,谢利尔在关注着画。
而希克斯在关注着他。
“不过呀……”
谢利尔缓缓开口,将希克斯的注意力拉回。
希克斯的目光也从谢利尔的侧脸上,移向了谢利尔的手,他看着黑发青年用那曾被他握过的笔,将画中人的眼睛,由原本的金色缓缓涂成了黑色。
他听到他说:“我更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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