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的一天,宗元信差点卒于乾明宫。
原因十分之简单。
——他将还没怎么试验过的新药给惊蛰误用了。
要不是惊蛰给宗元信说了好话,他现在的脑袋真是要被摘下来当球踢。
宗元信的确也不是故意的。
毕竟惊蛰难得去太医院一趟,以宗元信这么痴迷钻研的人,惊蛰刚进门就给他拉了过去,在蛊虫堆外呆了半个时辰。
这人和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混久了,便有些昏厥,这做起事来也有点手忙脚乱,原本是要招呼人给惊蛰送茶水,结果错手拿起了边上做好的新药,那味道吃起来还真的与茶水没什么差别,这就……
“不怪你,还能怪谁?”宗元信逃出生天后,俞静妙嘲讽他:“你这秉性,要做出这种事情,可丝毫不叫人奇怪。”
宗元信气得半死,为自己正名:“我是想找人试验,可我是疯了来找殿下?他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命都不够赔的。”要不是刚才几个御医接连诊断,都说殿下脉象正常,并无大碍,现在宗元信都不能活。
这两天,他怕是得日夜待命,以防乾明宫召唤。
不过心里有底,这不是什么严重的药,熬过几天,也就结束了。
俞静妙:“你那药物,真没问题?”
“至少不是害人性命的。”宗元信唉声叹气,“这不是,将你之前给我的蛊虫,与几味药混在一起,吃起来味道就和茶水差不多,不过效用嘛……”
他捋着胡子,面露尴尬。
这种药,在这之前,宗元信只在自己的身上尝试过一次,那时候没看出来有什么用,就是比平时更加口无遮拦些。
但宗元信平日说话就已经很够口无遮拦,这药效在他身上,也没多明显。
这也是宗元信打算再抓个药人来尝试的缘故。
“更加口无遮拦吗?”
俞静妙若有所思,若是这样,结合之前那只蛊虫,她倒能猜到这药效大概是什么。
……的确是无伤大雅,就是可能会有些麻烦。
…
翌日,朝会上。
诸多朝臣已经对那两把座椅习以为常,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只按部就班行礼,按部就班上奏,按部就班争吵。
还别说,要是有哪天,这朝堂甚是安静,外头守着的侍卫怕是都要怀疑这里面的老大臣们是不是被毒哑了喉咙。
“陛下,南部明怀县的水灾,实为人祸。若非县令贪污钱财,怎会致使河水淹没堤坝?”
“……赈灾钱粮运输到南部,也需要……”
“秦大人虽是这般说,可怎能将这事交给当地官府,焉知不会再有贪污受贿……”
很吵。
轻轻的,站在边上的宁宏儒恍惚听到了一句话,没忍住瞥了眼,这听着可是殿下的声音……
殊不知,惊蛰也捂着嘴。
刚才那话,的确是他说的。()
极其自然,非常顺畅,就那么从嘴里溜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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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真心话。
毕竟听起来的确很吵闹。
但这话,怎就说出来了?
惊蛰松开手,吃了口茶,想压下那种奇怪的感觉,耳边刚好听到一句话。
“……陛下,殿下,此事不能……”
“谁说不……”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惊蛰就强迫自己咳嗽了两声,将声音给盖下去。
底下的朝臣看了几眼,只看出惊蛰呛到,没敢再细看。而景元帝却是看了眼惊蛰,那眼底的神情幽深,似是有所察觉。
惊蛰摇了摇头。
……他这是,控制不住嘴?
这总不能是惊蛰一觉起来,就有了这好回答的毛病……是宗元信昨天给他误吃下去的药?生效的速度未免有些太慢……所以这效果是让人控制不住想说话……直到朝会散去,惊蛰与景元帝一起上了御驾,他都没忍住在思忖这事。
景元帝捏了捏惊蛰的耳垂,淡声说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好像,得了病。”惊蛰下意识说道,意识到话里的歧义后,又摇头说道,“也不是病,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说话的欲|望。”
他将刚才朝会上的感觉告知景元帝。
赫连容盯着惊蛰,刚才他一直抿着嘴,叫底下的朝臣都以为殿下的心情不虞,结果,只是因为惊蛰不想再有节外生枝,这才克制着自己不要流露出异样罢了。
赫连容:“你最喜欢的朋友是谁?”
“明雨。”
“你现在最想吃什么?”
“桃花酥。”
接连两个问题,惊蛰回答的速度都快得惊人,他后知后觉捂着自己的嘴,瞪了眼赫连容,含含糊糊着说:“别再问我了。”呜。
他现在也觉察到这种反应,与之前系统那个该死的buff有点相似,说出来的都是真心话……又或者是让人更加放松,容易说出实话?
赫连容:“前几日,惊蛰说过今日要出宫探望家人。”
惊蛰的动作微顿,眼睛忽而变得可怜兮兮。
他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要不,不去了?”
“那回乾明宫。”赫连容的声音意味深长,“我倒有些问题,还想问问惊蛰。”
……那还是算了,感觉更加可怕。
惊蛰闷声说道:“咱们还是快些出宫吧。”
惊蛰长居在宫里,得空就会出宫探望家人,岑家与皇家结了姻亲后,与往常没什么差别,岑家上下都不是那等得势就膨胀的人。
再者说了,明眼人或多或少看得出来,岑玄因与景元帝是有些不对付的。
岑玄因是不满意这桩事……亦或是有别的缘由都好,在过去几年后,景元帝与惊蛰同进同出的姿态,已经足够让许多人都清楚了皇帝的意思。
景元帝不打算有子嗣。
() 当这件事被摆在台面上时,许多事情反倒好解决。先帝除却景元帝外,还有不少子嗣,皇帝没有孩子,那只能从旁支过继,于是有意者,又使出了浑身解数。
这些年,主动往京城送质子的有之,上奏试探者有之,更有人在进京献礼的时候试图自荐皇太弟,可谓是胆大包天。景元帝没有给人养孩子的打算,更不打算从旁人膝下过继孩子,迄今为止的奏章都被压了下来。
惊蛰从来不去管这件事,有人隐晦与他提起百年身后事时,惊蛰只笑眯眯着说:“死后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何必在意?”
这话听着,可当真不负责任。
颇有景元帝的风格。
也就有人痛苦于殿下与陛下在一起久了,也变得如此肆意妄为。
不过,岑玄因不怎么乐意看到景元帝,不代表他不想看到惊蛰,每逢惊蛰回来的日子,岑玄因总是会提早收工回来。
这日也会是如此。
出宫的路上,惊蛰都紧闭着嘴巴,赫连容见他如此,也没有再逗弄,而是抓着他的手腕靠在车厢上假寐。
到了岑府,惊蛰带着赫连容去与柳俊兰说了会话。
柳俊兰听得赫连容说起惊蛰想吃桃花酥,不免笑着捂住嘴,“都多大人了,还是爱吃这口甜。娘晚些就去给你做。”
惊蛰羞得耳朵红,“你胡说什么呢?”
“这岂非惊蛰的真心话?”赫连容慢吞吞道,“还是你……其实不喜欢?”
当着柳俊兰的面,惊蛰当然说不出个不字来。
只得气鼓鼓瞪他一眼。
好不容易熬过去,惊蛰连忙压着男人去房间休息,再不要他胡乱说话了。
白日里,家里只有柳俊兰在,待到傍晚,惊蛰才在后院看到匆匆而过的岑良。
岑良见到惊蛰,也高兴得很:“兄长,我就知道今日能见到你。”
她今日一身男装,一看就是为了出门便宜行事。
惊蛰:“前门不走,怎偏偏走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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