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说什么呢,他要怎么回答才能拉近和对方的距离,给俞景留下一个好印象。
时间紧迫,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手攥得很紧,骨节发白。
更糟糕的是,他肚子又开始疼了,他情不自禁地用拳头抵住腹部。
俞景见他不回答,又看到他的动作,就问:“你是不是还在难受,肚子疼么?”
“没有。”闵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他刚说完就感觉肚子又是一阵绞痛。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紧张到肠道都在抽搐,有什么气体顺着肠道一路咕噜到他的括约肌。
这个感觉来得太快,快到他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的括约肌很有自己的想法,不听他使唤,非常想噼里啪啦放鞭炮。
虽然说谁也无法预测自己要放出来的屁是没味道的还是臭的,是没声音的还是很响的,正常情况下是不能太过相信自己,避免尴尬。
闵笙现在不是相信自己的屁,而是他觉得按照肠道里蠕动的气流那凶猛样子,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又臭又响。
他用尽全力夹紧自己的括约肌,但很多时候这种身体的紧急状况自己完全控制不了,眼看着就在括约肌门口,再一看坐在他身边不远处,一脸关切地看着他的俞景,他觉得如果他在俞景面前噼里啪啦那么一长串,明年今天可能就是他的忌日。
他猛地站起来,飞快对俞景说:“抱歉,我出去一下。”
他三步并两步飞快打开诊室的门出去,动作快到俞景都来不及跟他说什么。
刚一走出诊室他就忍不住了,如同开闸泄洪一样,他就着外面急诊大厅嘈杂的环境,借助各种声音的掩盖,劈里啪啦地开始,一边朝洗手间走去一边放,低垂着头,假装自己听不到。
他感觉自己已经不要脸了,无耻到极致,人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留下一串带着气味的气体。
这些气体里面有氨、硫化氢、吲哚、粪臭素、挥发性脂肪酸等成分,有些是固态小颗粒,可以漂浮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这事情真的不能想得太细,太细的话他感觉自己简直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飞快走到洗手间门口,进洗手间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
有病人和病人家属一起经过他放鞭炮的地方,似乎皱起了眉头。
……好想死。
他真的是太没有公德心了,但是他又真的忍不住,人能够控制自己身体的时候其实很少,大部分时候身体的反应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大脑。
他脑子里面闪过一个挺荒唐的想法,幸好在公共场合排出气体不犯法,不然就冲他这一长串,应该得进局子。
他推开一个坑位的门蹲下去,一边蹲坑一边捂着脸,好想放声大叫,但又被不甚美妙的气味打断了想大叫的心。
怎么办,他刚刚生理反应急得太厉害,完全顾不得俞景的表情,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他走出诊室后那一连串的响声,有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有没有……被他熏到。
……他在俞景面前一定毫无形象,也许可以直接定位成没礼貌,身体不怎么样,一直都是屎尿屁事情又不会说话的人。
当然,他也许还熏到俞景了。
绝望·jpg
这种时候,他没有安慰自己俞景是医生,应该见多识广不一定在乎这些。就算见多识广,他也不能在对方面前表现出这样一个形象。
为什么他不能穿着帅气的衣服,摆个poss出现在对方眼前呢,他究竟是哪辈子没有积功德,才让他用这样的方式跟俞景重逢。
他一边蹲坑一边想还有没有什么补救措施,想了一圈结论是没有。
这种事情应该没谁能忘掉吧……他的形象已经无法挽回,不如早点挖个土坑把自己埋了。
他哀声叹气很久,没有留意时间,等心情终于平复了一点后,他慢慢感觉到一个有点严重的问题。
他蹲坑的时间好像有点久,久到他腿都麻了还没蹲出来,出来的只有气体,气体里有小颗粒物,经久不散,味道十分感人。
……还是便秘,这下不仅便秘,他都站不起来了。
人已麻,他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也许就是出糗,花式丢人。
好半响之后,他才扶着墙站起来,用尽毕生功力动了动腿,等待那种酸麻感从他的两腿传来。
“嘶——啊——唔——呕——”
闵笙难受得直抽气,但这个气抽到一半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什么气,那么多的固体小颗粒都被他吸进去了。
好难闻……
他喷出去,再吸进去……真是太恶心了。
他有点想吐,但刚一动脚,也许他的脚只动了一毫米的距离,那种酸胀软麻的感觉就让他格外崩溃。
少说也得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他的血管里面啃咬,脚和腿部都是木木的,感觉很涨,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动一下就软。
这个滋味真销魂。
好不容易抗过了这个销魂的滋味,他终于感觉到双脚重新回来,勉强能够扶着墙走了。
他扶着墙走出去,去外面洗了个手,站在走廊里做几个深呼吸,鼓起勇气重新走回诊室。
虽然他现在只想移民火星,但做事情最好还是有始有终,他既然在俞景那边看诊就继续看完,之前中途走掉的确很没礼貌,但他当时真的是……急不可耐。
他重新走到3诊室门口,感觉自己跟这个诊室是真的很有缘,大孽缘。
他站在诊室前面敲了敲门,等了片刻没等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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