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涩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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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闪而过,夏思树额头侧面抵在车窗,视线朝着隧道内的涂鸦静静望。

柔软的亚麻长裙裙摆盖在她大腿边缘,领口是方领,露着皙白的锁骨和脖颈,一条细细的项链贴着肌肤轻悬其中。

夏京曳瞥了眼她脚上的靴子,忍不住秀眉微蹙,忍住了没说,转而换了个话题:“昨天让你帮忙拿包,没拿回来?”

“嗯。”夏思树把目光收回,脖颈往后倚:“他人就在那。”

“谁在那?”

“邹风。”

“......”

夏京曳侧过脸看她,像是完全不知道“他人就在那”传递出来的情况信息,只问:“你跟小风之前认识?”

夏思树淡淡否定:“不认识。”

车子抵达的时候,是下午的四点。

夏思树先前听夏京曳提过,邹洲这一辈,除去他自己,还有一个大哥和妹妹。

大哥常年在国外,昨天刚落地南城,只能待两天,今天的家宴也是他的接风宴。

而妹妹,也就是邹风的姑妈,留学期间和一位美籍华裔律师恋爱,婚后生下了一对男孩,两个孩子只差一岁半,今天也在。

车开进宅,绕过框景罗汉松,两人下车的时候,只有这位姑妈过来相迎,称呼不是什么二嫂,而是“京曳”。

“刚和二哥聊起你,念你前段时间做的蝴蝶酥,比得上国际饭店的口味了。”邹鸢笑容端庄,目光朝向夏京曳身后的少女,打量了两下:“这就是思树?听说跟小风差不多的年纪,现在也在联高上学?”

“嗯。”夏京曳笑笑,扶过夏思树的肩膀,把人微微揽到身前:“跟邹鸢姨问声好。”

夏思树礼貌颔首,道了句“阿姨好”。

她看着邹鸢,冷淡的目光越过她,看向了正在躲她身后做鬼脸的两个黄毛小男孩。

“走吧,进去再说,大家都在客厅等着呢。”简单寒暄过后,邹鸢跟夏京曳一道往客厅走。

夏思树跟在身后,目光四处扫了扫。

颐和府是民国样式的建筑,浅灰色的地砖,绿木掩映。

尤其是公馆区,总共只建了八户。

夏思树进屋的时候,邹风正从客厅侧面的楼梯上下来,身上是一套休闲的黑灰色家居服,他睨了正往屋内走的夏思树一眼,随后收回视线,到主座上的老太太身旁喊了声“奶奶”。

周慈笑眯眯地拉过邹风的手,拍了拍:“不是说昨天训练回来有些着凉,休息好了?”

“嗯,休息好了。”邹风勾了勾嘴角,单手插着裤袋,余光看了夏思树一眼,才重新垂下头:“怎么没提前说今天过来。”

“本来没打算来的,但你爷爷跟老伙计约去钓鱼,家里就我一个,就过来了。”周慈仔细打量着他:“怎么样了?”

“感冒而已。”邹风语气随意。

他轻车熟路地拿过旁边果盘里一块油纸包着的正宗老式糕点,把油纸打开,放到周慈手心,准备哄完老人就去

院子里喂狗。

接着周慈拿了块糕点塞到邹风手里,对待小孩子一般,慈蔼笑笑:“去吧,饭点记得回来。”

“嗯。”

邹风就这么出去了,夏思树坐在夏京曳身边,垂着眼,睫毛遮住眼睛,看上去温顺,即便顶着好几束目光,也不为所动。

今天是夏思树第二回见到邹洲,第一面是在澳洲回来的机场,只匆匆一见,连姓名都不清楚,真要说起来,这名字还是后来从江诗的嘴里知道的。

室内是中式的装修设计,点着支香。

听闻上一任的女主人信佛,也是这个原因,院中的不少造景都带了些禅意。

邹洲坐在夏京曳对面,约五十岁的年纪,保养得还算不错,未发福,穿着格子样式的家居服,工作使然,即便是这样居家时刻,镜片下的那双眼睛也叫人觉得肃然。

夏思树总有些不敢和他对视,走过场一样,邹洲问了些夏思树回来后的近况,便没有更多的沟通。

周慈体面地给夏思树塞了个红包,随后想到偏厅休息会,余下的人想散散,想留留。

夏思树完成任务似的,暗自松了口气,她把红包收进斜挎包里,一秒也没耽搁地起身离座,往门外走。

“去哪儿?”夏京曳问。

夏思树:“随便逛逛。”

屋外阳光渐消,院中央有小型人工建造的喷泉,斜后方有一处露台,日影从洋楼后方投来,那一块地方就成了阴影地。

夏思树迈下几级台阶,发尾在胸前轻晃,她扬起脸,视线看向院中的最西处。

邹风正在那儿,坐在一把老式折叠摇椅上,短发被风吹的微扬,隔着遥遥距离,边摘着手上的一次性透明手套,边看了她一眼。

像是完全的陌生人,不认识,昨天的针锋相对也不存在,只有毫无波澜的漠然。

体格壮大的黑色杜宾犬蹲在他脚边,摇椅旁盆中存放的是新鲜的牛骨肉。

喂食结束后,邹风给它重新戴上不锈钢嘴套,嘴周围绕的钢材在光线下发着寒光,使得这只狗看上去更加凶恶。

夏思树觉得以后要是真搬过来,得想办法弄个笼子把这狗关起来。

不然说不准邹风哪天想报复她,放狗咬她。

没驻足多会,夏思树往别处走,沿着小青砖铺的路,灌木丛旁有个秋千,环境安静,与外面隔着片草坪和高高栅栏,另一侧是内庭院。

明天是周一,回校的日子,夏思树坐下后,拿出挎包里折的一张试卷,是班主任给她批过的数学入校测验。

试卷上面已经写了详细解析,她坐在秋千上,小腿轻轻晃着,打算继续往下看。

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隔了一小会,几米开外的位置传来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打电话的聊天声:“二嫂这会想清净,这两年都待在苏州的那处园林里,吃吃斋,念念佛,修生养息。”

夏思树注意力微微分神,听出来是邹鸢的声音。

隔了灌木丛的走廊转角,邹鸢深深地呼出口气,手旁香烟用力拧在石砖墙上熄灭,跟先前端庄模样判若两人:“那么大的一处园林,当年政府想从二嫂手里拿都拿不走。这女人又是个什么身份,查过没,二哥就往家里带。”

颐和公馆的面积比夏思树现在住的老宅大出两三倍,有两栋洋楼。这儿是主厅隔壁那栋的侧面,环境清净,几乎不会有人过来。

秋千所处的地方偏,在灌木丛的后方,所以邹鸢并未看见她。

细风把手里的试卷角拂动发出轻微的响,夏思树撂下手里的试卷,向后侧过头,褐色的眼睛淡淡望向邹鸢的位置。

“今天过来吃饭了,带了她闺女。”她停了会儿:“嗯,刚从澳洲回来不久,长得倒是漂亮。嗯,说是跟小风一个学校,大概过段时间母女两人就要搬过来住。”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邹鸢娇笑一声:“哪这么死脑筋,大人的事怎么也迁怒不到孩子身上。但到底不是亲兄妹,岁数也就差了几个月。”

鞋后跟有节奏地磕在瓷砖上,邹鸢环臂靠在柱子上,娓娓说着:“我是觉得不合适,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又不是才五六岁,上哪还能做成兄妹。”

她停顿片刻:“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要么早晚有点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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