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课间只四十分钟,只说完,夏思树最后又看了他一眼,拢着围巾离开活动室走了。
在她回去的这同一时刻,第二条朋友圈不出意外地以比上一条传播速度不知道快出多少倍的速度,流传在联高的同学群和好友之间。
在她从国际部往教学楼走的这段路程,两栋教学楼之间的长廊上趴着课间在外休憩的学生。
天气冷,路面上总共没几个人,见到她独自往这边走的身影,认出她的人用眼神跟身边的好友示意。
往她的方向指了指,最后又往手机的消息界面指,是她。
而夏思树只默默地垂着头,全无心思,想着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顶着寒风,手指被吹得僵冷,朝着教室的方向过去。
活动室。
夏思树离开后,邹风没选择直接走,而是抬手打开活动室剩余的灯光。
他转身,回到刚才的座位,漠然地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扬了扬眉,两秒后微弯腰,从脚下的棒球桶中捡起一个球。
他垂眼坐在那,把球在手中掂了两下,随后抬手直接朝着后门的那扇木门扔过去。
球体撞击木门,发出“咚”地一声响!
“进来。”他声音冷,上半身往后倚着,目光淡淡地看着那扇门的位置:“还是让我去调你斜后方钢琴室的监控?”
“......”
活动室一共两扇门,前面走廊的一扇正门,还有相对面,连着后面小操场的一扇后门。
几秒后,后门轻微“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从后门的位置犹犹豫豫地走进来一个女生。
邹风维持着原姿势,坐在位置上,身体微往后仰,看着她,冷笑了声:“听爽了?”
“......”
女生握着手机,垂着头,眼镜上有因为瞬间的室内外温差而升起的轻微雾气。
她站在那,身上同样是成套的联高制服,被抓个正着后有些紧张地垂着眼,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听的,只是路过。”
闻言邹风嘴角掀起点弧度,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高考班的,路过到国际部这边?”
“......”
“手机。”没等她再想什么借口,邹风抬了下下巴,朝她放在裙摆前握着手机的手示意。
女生愣了愣,脚步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前进一步,又顿住。
邹风冷冷看着她:“别让我自己动手。”
“......”
几秒后,女生嗓子咽了咽,随后才心口起伏地往前走,将还在录着视频的手机递过去。
而手机到手的那一刻,“砰!”地一巨声,手机瞬间被砸到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锋利的小零件擦过女生的小腿,有轻微的刺痛,她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没带现金。”邹风勾着唇,手抄进衣兜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明天自己去学生会办公室取。”
他看了眼她胸前的校牌,想了想大
概三个月前的一幕,对这张脸大概有点模糊印象,笑了:“夏思树说,你暗恋我?”
“......”女生没回答,只小声说:“你家不是普通的家庭,你们继兄妹的关系,家里不会同意的。”
几秒后——
邹风有点敷衍地“噢”了声,觉得有点好笑。
“我现在跟你说话的原因,是因为你是她的同班同学。”邹风看着她,嗓音散漫,但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我不管你知道多少,又打算怎么处理,但既然你知道她是我继妹,就该清楚你们辈子唯一的交集就只会是在这个学校里。”
邹风笑了声:“这个事捅不捅出去,对她的人生不会造成一点实质性影响,但她不喜欢,所以我尽力帮她压着。”
“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话,只会尽量跟她做朋友,因为离了联高,你这辈子也不会有跟她认识的机会。”
字字诛心。
又一记榔头般现实无比。
……
教室内。
几乎是夏思树走入室内的那一刻,就被全班行注目礼般一直看着走到自己座位。
沸沸扬扬传了几天的八卦新闻,此时已经完全明了。
连江诗都对邹风的这波操作佩服得五体投地,邹风喜欢夏思树,在联高成了一个被所有人知道的事实。
最后的那层窗户纸已经被撕了下来,两人处于一个微妙的临界点,她知道,他知道她知道,但这几天谁都没有当面开口。
夏思树还是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上学上课,联高制服外穿着一件御寒的毛呢大衣,脖子上是条薄款羊绒围巾,只不过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多。
直到几天后邹洲过生。
邹洲这段时间在沪市和深圳,到了这天也要赶回来,按着家里的规矩,最起码要家人一起吃一顿饭,周慈和邹鸢也过来,甚至有难得一见的老爷子,也就是邹风的爷爷。
天气是带着刺眼阳光的冰冷,那天刚好轮到联高周休。
下午放学后,夏思树背着书包走到侧门,额前的碎发被风微微吹乱。张叔已经到了,邹风正在车内,夏思树看了他一眼,随后默默地抱着包上了车,将车门合上,往颐和公馆的方向回去。
而在这放学之前,下午的时候,邹风给她发过一条信息,问她考虑好了没。
“……”
已经完全的进入了冬季,梧桐已经只剩下几片枯叶在树干上摇摇欲坠。
夏思树看着窗外,邹风就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张彩纸折着一种图形,直到车子驶出联高校门好一段路,才把这个东西折完,是一种折法较复杂的千纸鹤。
折完,邹风把折纸折完随手递给她。
夏思树接过来看了眼,语气故作轻松平常的问了句:“千纸鹤?”
邹风笑笑:“以前手工课的时候教的。”
“嗯。”夏思树点头,把千纸鹤拎起来看了看:“还以为你上这些课会睡觉?”
他点头:
“是睡觉。”
只是那一年上这个手工课的时候,隔几天恰好是母亲节。
那个手工老师提议可以把千纸鹤折多一些,做千纸鹤捧花,于是他下课后又把这个东西研究了一遍。
夏思树了然地点头:“那你妈妈今天过来吗?”
指给邹洲过生。
像是听到个笑话似的,邹风往后倚了倚,垂眼勾着唇笑了:“不。”
得多闲,多大的胸襟,能专门跑过来给前夫过生日。
冬季日照时间短,两人回到颐和公馆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夏思树下了车后,照例礼貌地跟公馆里的人打了招呼,称呼他们。
过来已经快要有半年,夏思树依旧对邹洲这个男人很陌生,也有些畏惧。
他不常在颐和公馆,仿佛只是将她们接进来住,但并没有什么丈夫或是继父的责任,连夏京曳也是以工作为中心,隔三岔五地在外面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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