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探了探双溪的额头和耳后,又滚又烫。
蓦地,有人说了一句:“害人精,要不是你,双溪能成这样?”
江晚渔直起身来,看向她们,“晨间我随大人出府的时候,双溪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害了热病?还有,为何我俩的被褥都是湿的?”
“那你就要问问自己,惹了什么人!还好意思问双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若不是她与你走得太近,她何至于承受这些?”
惹了什么人?
江晚渔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两个名字,秋菊和妙音。
可秋菊已经被祁屹当众教训过,断了一只右手,还敢作恶吗?
就在她疑惑之际,妙音和秋菊恰好从隔壁房间走了过来,她们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唯唯诺诺的婢子。
“啊呀,双溪还没好?这寒天冻地的,真是受罪呢!青雨啊青雨,你说说你做的叫什么事。”
妙音斜靠在门边,昂着下巴拍了拍身后那婢子的脸。
那叫青雨的婢子诺诺垂着头,声音极细微,“奴婢是、是不小心的,晌午的时候双溪说头疼,奴婢便想着帮她打盆水退热,哪知打、打水的时候脚一滑,水便洒在了双溪和江姑娘的床榻上。”
“做错事就道歉啊,免得江姑娘一怒之下告到大人那儿,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了?”秋菊一脚踹向青雨的膝盖窝,迫使她咚的一声跪下地来。
青雨怕得声音都在抖,“江、江姑娘,奴婢不是有意的,求求江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大人说,奴婢知错了!”
“大声点啊,隔这般远,江姑娘能听到?”秋菊又往她的背上来了一脚。
妙音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脸上满是得意。
“江姑娘!奴婢知错,奴婢知错!”青雨再招架不住,边哭嚎边磕头。
第22章 贱奴终究是贱奴
江晚渔且不知道双溪是如何害的热病,单从倒水这一件事,她就能断定,青雨是被那秋菊和妙音逼的。
她们逼迫青雨演的这一出戏,让她彻彻底底明白,她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
她们不敢直接找她的麻烦,所以利用一个胆小怕事的婢子,越过她作弄双溪。
难怪房里的婢子会说那样的话。
确实是她害了双溪。
但现在不是想着怎么讨回公道的时候,双溪的身子还在发烫,需得找床干净的被褥,帮双溪捱过这冬夜。
“青雨。”江晚渔看向地上那婢子。
“奴、奴婢在!”青雨抬起头来时,额头已经磕出血来。
“把你的被褥给我,这件事,我便不追究。”
眼下双溪的身子最重要,其他的,等双溪病好,她再想办法。
青雨眼神闪烁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奴、奴婢的被褥也湿了……”
“什么?”
“奴婢今日晒被褥,不知怎的,被褥掉进了池里,所、所以……”
呵,冰寒雪冷的天气晒被褥?
真当她好蒙骗。
“那把你们两人的被褥拿来。”江晚渔指向妙音。
妙音嗤笑出声,“关我们什么事?被褥是她弄湿的,你找她去啊!怎么的,仗着大人宠你,你就随意欺压我们?世上哪有这个道理,大家都是奴婢,你比我们就高贵些吗?”
欺压?
江晚渔真想将妙音的头按在案几,让她看看欺压二字如何写。
“妙音,可不敢这样对江姑娘说话,你瞧我的右手,”秋菊阴森笑道,“这事儿与我们无关,本想关心一下双溪,江姑娘可真是咄咄逼人,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不掺和这破事儿,就先回房歇息了。”
秋菊冲妙音使了个眼神,两人头也不回地走回隔壁房间。
青雨还跪在地上,房内的婢子冷眼看着她和床榻上的双溪。
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有的只是讥讽和奚落。
“双溪也是蠢,以为你暂时得到大人的宠爱,一心想着巴结你,殊不知,贱奴终究是贱奴,永远没有做主人的命。”
“那两人在宫里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她们有皇后娘娘撑腰,在宫中没少欺负人,若不是尚衣局出了那档子事,我们也不会被派到将军府。你一个充了奴的大小姐,说难听点就是充妓,不夹着尾巴做人,反害得秋菊右手被砍,日后有你好受的。”
“大人也就图你的皮囊和身子,等过阵子大人腻了,你就是贱到底的贱人,到时候……呵,只求你别连累到我们!”
“都闹到这个时辰了,你不睡就滚出去,我们还要睡!”
江晚渔低头看向身边的双溪,悔意涌上心头。
她千不该万不该,接受双溪对她的好意,她的处境本就艰难,何苦要拖一个人作伴?
江晚渔暗自叹气,费了好大劲将双溪从床榻上抱起。
她要去找正院找祁屹,那里有空余的被褥,应该能帮双溪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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