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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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元不动神色地点了下头,视线越过朝轻岫,然后在她身后之人身上停顿片刻。

朝轻岫身后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朱红色劲装,只看外表就知道定是武人,另一个人的面孔很奇怪,此人的眼睛很正常,脸部肌肉却纹丝不动,显然戴了面具,身上虽然没有佩戴刀剑等物,却一看就知必然是绝顶高手,竟让司徒元下意识生出某种特异的感应。

司徒元有些好奇对方的真实实力,却发现自己难以给出准确判定,就在他正想多观察一会朝轻岫三人时,那位问悲门主似乎觉得在外面干站着很没意思,干脆带着人走了。

于是司徒元收回目光,仿佛什么也未曾注意到,继续平静地坐在皇帝下首。

皇帝不会注意到司徒元神情有什么变化,因为他此刻正在跟观庆侯说话。

不常露面的黄羊公公今日站在皇帝身后,手里搭着根拂尘,笑眯眯的,一看就很慈祥。

黄羊公公觉得皇帝表现得有些紧张,哪怕他神色如常,话却显得有些多了。

司徒元也觉得不大对劲。

他是朝廷柱石,却算不上皇帝的心腹,天子有时候会依赖司徒元,却并不信任他,私下有什么事,也不愿意跟司徒元沟通,免得受到后者的劝诫。

今天的情况也差不多,司徒元临时接到命令,陪着皇帝前往夏宫,他感觉自己的作用大约相当于一个比较能打的护卫。

司徒元并不介意给皇帝充当护卫,可他稍微注意了一下,却发现一些违和——今日天子身边,居然没有孙侞近推荐的高手。

一般人或许不会留心这些,因为皇帝还带了王贵人那边的几位皇子皇女,一副十分跟孙侞近一党相处得格外融洽的模样。

司徒元收回思绪。

既然皇帝什么也没跟自己商量过,那他就什么也不知道。

司徒元冷眼旁观多年,往日孙侞近也不是没有受到过天子的猜忌,在一开始,许多清流官员还会趁机想要为朝廷清楚掉这个祸患,然而过不多久,皇帝就会再度怀念起孙侞近的好处,重新将人提拔到自己身边。

皇帝看着观庆侯拿着一些绢花为自己变戏法,被逗得大笑起来,笑声很是响亮,亲近之人都能看出来,皇帝今天应该是服了丹药,面孔上还带着一点被药效催发出来的神采。

几位皇子皇女陪着父皇一起笑,神色间却有些不以为然,其实今日郑贵人本来也该带着孩子陪天子外出,可不幸从上个月起,郑贵人就犯了头疼的毛病,陆陆续续总不见好,今日早上一起来,更加觉得头晕目眩,无法行动,几位殿下孝顺母亲,于是全都留下侍疾。

皇帝的心思并不在郑贵人身上,只嘱咐她好好养病,也就没有多问。

一位年轻亲贵有些无聊,回身走到窗户边,向外面看去。

御河很宽,龙船行驶在河道中央,两侧跟后方都围绕着许多挂着旌旗的小舰,俯瞰过去,可以算是浩浩荡荡,极为热闹。

朝轻岫正站在龙船外侧(),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扇子扇风⒔()⒔『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还道:“空中飞的那些是柳絮么,毛毛刺刺的。”

几位站得近的姑娘就笑道:“河上这些东西最多,有人一闻就身上发痒,还喘不过来气,要是觉得讨厌,千万要将兜帽戴好。”

朝轻岫微笑:“我倒不太怕这些,只是不喜欢而已。”

她目光向远处一扫,瞧见一位穿着武官服饰的中年人带着禁军路过。

旁边有热心人帮忙介绍:“那是穿月军的指挥使。”

朝轻岫:“原来是指挥使,果然风采不凡。”她说话时,上半身正靠在栏杆上,双手则笼在袖子中,随后轻轻捏了下扇柄上挂着的玉珠。

龙船缓缓地行驶着,渐渐越过城池,将巍峨的大夏都城远远抛在后面,平缓地向夏宫而去。

长宁渠连通城内城外,其中通往城北这片区域都算皇家私苑,当今天子很舍得在人造景观上头花钱,所以沿途风景依稀有着几分江南情致。

龙船上有宫人来回行走,给亲贵们端茶送水,连空气里都飘着酒香。

清脆的音乐声花瓣一样散落在风里。

氛围如此轻松愉快,让人忍不住想要说话,以朝轻岫的耳力,就算不刻意去捕捉,也能听见旁人的窃窃私语。

那些人出言赞叹,说船上的琵琶实在很好听,弹奏之人应该是宁待诏的学生。

——被提起的宁待诏其实是定康一带有名的高手,她虽然出身市井,但以江湖身份论,足以与卓希声齐名。

朝轻岫对李归弦笑道:“说起来,咱们来京这么久,竟没见识过几位高手。”

像香膳司等人,也只是在她进京的路上出手拦截,等进城之后,反而彻底消失无踪,就像根本没这个人一样。

朝轻岫不会觉得对方已经放下此事,只会认为那些人正在蛰伏,等待合适的出手时机。

李归弦:“京中豪杰定然是被朝门主威望所慑,所以不敢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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