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只要一说谎话,脸孔就扭曲得不行,可现在倒是显得恰到好处,益发突显出他病奄奄的样子。
不想让义勇先生这样走掉……他想再争取一点时间,想清楚、看清楚……那些在脑子里漂浮的微弱蛛丝马跡,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义勇似乎思考了一下,接着,转身至壁橱,拿出了枕头,再走回炭治郎身边。
炭治郎望着他把枕头搁在自己头颅旁,然后掀开棉被一角,躺在他身边,接着,揽过他的肩,让他偎着他胸膛。
「睡一觉吧,可能会好点。我会在这里。」那声音透过胸膛的振动,传递到炭治郎的全身。他觉得眼眶酸涩,心跳嘈杂得让他快要听不见义勇先生的声音。
他从小是个健康的孩子,少有病痛,就算生了病,因为是家中长男,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为了给弟弟妹妹做榜样,也多是强撑着,继续烧炭及帮忙家务。
有一回,他脑子烧得昏沉沉,全身都无力得很,才终于在母亲的坚持下,大白日的卧床休息。
他还记得母亲温柔的手掌拂过他出汗的额头,凉凉的,很舒服;母亲温柔的嗓音,就像拂面的春风一样:『炭治郎,妈妈在这里陪你,睡一觉吧。』
那时,他笑了笑,对母亲说:『妈妈,我没事,您去看着六太他们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因为他是长男,得坚强一点,凡事都要顾着家中的弟弟妹妹,就算生病了,也不能一个人霸佔母亲……所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在脆弱的时候,有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原来是一件那么温暖的事……不,一定也是因为,是义勇先生陪着自己的关係……义勇先生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就这么提了个要求,他便顺着他了……如果有其他人也向义勇先生提出类似的要求呢?义勇先生也会像这样抱着对方吗……?不!希望不要!想到义勇先生抱着其他人,胸口就痛得要命……不想要这样……
炭治郎想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原本想要釐清些什么已经完全忘得一乾二净,他缩在义勇怀里,被他的体温包围着,贪婪地嗅闻他身上的气息……像个小动物般蹭啊蹭的……
好好闻……义勇先生身上的气味,好好闻……没闻过的气味……冷冽又清甜的,沉积在喉口,让舌根都发麻,身子都发烫……这是……什么气味……?好奇怪……下面……痒痒的……从没有这样过……
炭治郎有些烦躁,又有些恐慌,他下意识地揪住了义勇的衣襟,自喉间发出那种小动物般的呜吟:「义勇先生……义勇先生……」
他所能想到的词汇太过贫乏,无法描述此时感受到的一切……只能一遍又一遍,呼唤着那令他感到心安,也是他心乱来源的存在。
他也不知道,一直叫着义勇先生是希望他如何……?但是本能告诉他:只有义勇先生能救他……只有义勇先生……知道该怎么办……
恍惚间,被他抓住衣襟的男人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
义勇先生生气了吗……?但是气味不太像……空气中还是浮动着那种甜甜的香气……炭治郎这么想着,然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贴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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