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爸爸你也有痔疮。”桃桃笑眯眯地看着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的爸爸,更加童言无忌地大声询问:“爸爸,你们快比一下谁的痔疮更大?”
“......我没有痔疮,你别瞎说啊。”桃桃爸爸看了下憋笑的白苏,尴尬得恨不得时间倒流,恨不得自己没来过这儿。
“我没有瞎说,我都听见你说和妈妈说了,说长了好大一个。”桃桃语气夸张得很,还比划了一个西瓜大小的距离,随后跑过去将自家爸爸推到周老三跟前,“爸爸你不要那么小气嘛,快和叔叔比一比。”
亲闺女诶!
有你这么损你爸名声吗?
桃桃爸爸尴尬得抹了把脸,生硬的转移话题:“你去看叔叔抓好酸梅汤的药材没有,抓好了咱们就回家,妈妈还等着呢,回晚了打你屁股。”
“哦。”桃桃也怕被打屁股,立即跑去催笑得肩膀颤动的何信赶快抓药,“叔叔你快点,我们一会儿就要熬酸梅汤喝。”
白苏喝了口水,掩住自己嘴角的笑意,桃桃真是个小开心果儿。
旁边周老三和桃桃爸爸尴尬对视两秒,随即露出无奈的笑容,“你也有这方面困扰啊?”
桃桃爸爸无奈叹气,“我整天都坐着工作,很难没有。”
“是啊。”周老三看了眼手里的药方,小声和桃桃爸爸说道:“你可以在这儿开这个药方试试,还挺有效的,我前两天疼得不行,吃了两天药就没感觉了。”
“真的?”桃桃爸爸住在这条街上,也知道白氏医馆的止疼贴、三伏贴的厉害,他没考虑多久就决定也试试,“小白医生,麻烦也给我抓点药?”
“我先给你把脉,看看你什么类型的痔疮。”白苏指着椅子,示意他坐下。
桃桃爸爸也配合。
白苏把脉后确认是风热肠燥的原因,上火导致的,他身体强壮,可以多用凉血地黄汤,将血里的燥泄一泄,泄干净了才不容易复发,否则吃点辣喝点酒又给拱起来了。
“我的是药粉,你的是熬水的?”周老三瞄了一眼,“白苏,是不是药粉的效果更好。”
白苏颔首:“会好一点。”
桃桃爸爸听完立即说:“那我也要药粉。”
白苏提醒:“可是你这个药做成粉末会非常苦。”
桃桃爸爸坚持要药粉:“没事儿,药效好就行,太苦我就吃颗糖。”
好言难劝,那就随你吧。
白苏没再多说,直接让何信抓药给他磨成粉。
等何信将药打磨好,周老三和桃桃爸爸各拿了自己的药准备离开,等走出医馆就看到桃桃跑到旁边文大妈家的小卖铺去了,里面有几桌麻将,还有一些小孩,热闹得很。
桃桃爸爸去喊桃桃回家,就看到文大妈等人一脸八卦地盯着他和周老三,“听说你们都长痔疮啦?”
桃桃自豪地说对:“特别大,你们有没有哇?”
小卖部里顿时哄笑起来。
桃桃爸爸满头黑线:“......”
这个漏风小棉袄一点都不想要了。
周老三幽怨得很,这小姑娘有毒!
何信站在窗边听了一耳朵,咧着嘴走到白苏身边说桃桃干的好事儿,“这下整条街都知道周三叔他们得痔疮了。”
白苏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地嗯了一声,“桃桃的嘴太快了。”
何信也这么觉得,“她可能都不知道痔疮是什么,还以为是好东西。”
两人笑了一会儿,白苏看时间已经傍晚六点了,“应该没人再过来,收拾收拾就做晚饭吧。”
白苏以为和平时一样,可以早早关门休息,结果刚收拾干净就有人偷偷摸摸跑过来找白苏,并压低声音说:“白苏,你这里也有治痔疮的好药是不是?我也想买一些。”
白苏:“......”
晚些时候,又陆陆续续有人偷偷来买痔疮药,男女老少都有,一会儿工夫药斗里的赤小豆就补了两次。
等送走最后一个人,白苏看着厚厚一沓脉案,轻啧了一声,看来这条街上长痔疮的人比她以为的要多得多。
她笑着将脉案和方子收起来,“何信你拿去放起来,别被人瞧见了。”
何信笑着应好:“嘿嘿,保证不再让桃桃看见。”
白苏笑了笑,转身去关门,关门时隐约好像听到街道入口方向传来小孩惨痛的哭声。
她看了一眼入口方向,笑了下后关门回后院休息去了。
一夜无梦。
早起醒来时先打一段八段锦,然后精气十足的去外面主街上叫一碗鲜肉馄饨,老板实在,馄饨个头饱满,味道鲜美,白苏很是喜欢,吃饱后趁着凉爽四处溜达一圈,再慢悠悠的回医馆。
走进医馆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人,是之前见过的李大伯,李大伯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皮肤黝黑,瞧着也是一个赚辛苦钱的人。
白苏出声:“李大伯?”
“小白医生你回来了?”李大伯连忙站起来,有些拘谨的拍了拍身上沾着灰的旧衣服。
“怎么这么早过来?”白苏看向李大伯身边的口袋,“收集了新药材?”
“怕再中暑就早点出发了。之前你说会收蝉蜕,两个孩子就去捡了五斤。”李大伯又推了推旁边两袋,忐忑不安地询问道:“另外还有一些草药,不知道你这里要不要?”
白苏打开口袋看了看,里面还有刺丘、仙鹤草、皂角刺等,都是活血通络的药材,做止疼贴消耗了许多这类药材,是时候补一些:“这些草药都要,以后还可以多送点过来。”
李大伯见她收了,脸上出感谢笑意,“有一袋是张明的,也能一起收吧?他以前也曾经帮老白医生送过草药。”
旁边中年男人紧绷着后背,粗糙双手在裤缝边上摩挲,生怕白苏不答应。
白苏注意到他的动作,轻点了下头,“可以,品相好的都收,差的就抱歉了。”
李大
伯连忙点头:“我们都懂。()”
白氏医馆价钱给得高一点,但质量要求严格,他们都是知道的。
白苏粗略看了看,品质都还不错,“何信去清点称重。?()?『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诶。”何信忙去称重算价,蝉蜕价贵,草药就便宜许多,“李大伯,这些蝉蜕我们得用小两年,后面就多送草药吧。”
“好。”李大伯接过厚厚的一沓钱,满是褶皱的脸乐开了花,这些钱够用到过年了,
何信又给张明数了四百块钱,“张叔,这是你的。”
“诶,谢谢。”张明拘谨道谢,双手接过钱,仔细数了一遍后才仔细叠好放裤腰带上别着的一个小包里。
放好后他又看向白苏,有些犹豫要不要说话。
白苏问他:“怎么了?”
张明想了想,还是说道:“医生,我想看看病。”
白苏正色问他:“哪里不舒服?”
“身上老是痒,一直反复不好,难受得很。”张明说着撩起衣服,露出了腰上红色的小风团,上面还有挠过得痕迹,“身上、胳膊、腿上都有,一块一块的。”
“我女儿说可能是慢性荨麻疹,让我找医生拿点药。”张明说着又忍不住挠了挠红色小疙瘩,“医生,慢性荨麻疹好治吗?贵吗?”
“太贵我就不治了。”张明觉得只是痒而已,也不是不能忍受。
白苏瞧着张明状态,既不像风热荨麻疹,也不像是气血两虚荨麻疹,“我帮你把脉看看。”
张明连忙走到白苏跟前的椅子坐下,“麻烦小白大夫了。”
“不客气的。”白苏帮张明把了把脉,他因为常年干活,身体还算健康,只有一些劳损以及年纪大了肾气不足的问题,这些不是常见荨麻疹的病因。
“你什么时候开始痒的?”白苏仔细瞧着他的红疹区域,中间好像都有一个小红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有一段时间了。”张明具体时间也想不起来,反正最近都很痒,他也没太在意,前两天和身在外地的女儿打电话时才说起他可能是荨麻疹,“平时做这活儿晒着太阳就不痒了,只是睡觉的时候明显一点。我其实不怕痒,就是我女儿担心得厉害。”
白苏听他这么说,大概猜到了原因,“这应该不是你和你女儿以为的那种荨麻疹,而是被虫子咬了之后的过敏反应。”
“不是?”张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白苏拿手机搜了搜相关解释念给他听:“被螨虫、跳蚤、床虱叮咬后过敏,叫作丘疹性荨麻疹,你需要将家里的被褥、衣服拿出去暴晒一下,或是喷一些药水,再用肥皂水洗一下身上,能减少瘙痒。”
“这样啊。”张明想起几个月前,村民家的狗跑他家里去了,肯定是狗身上的跳蚤跳他床上了,“就晒过就好了吗?”
“能洗的都洗一下吧,保持家里干净干燥。”白苏看张明也是个舍不得花钱的人,就没给他开药了:“你先试试曝晒,如果没有效再买杀虫剂喷家里。”
() “医生,太感谢你了。”张明连忙道谢,谢过后小心摸着腰间的小包:“医生,看诊多少钱?”()
“没开药就不用给了。”白苏没要,白氏医馆并没什么名气,因此从爷爷开医馆以来都没有单独收取挂号费或看诊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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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谢谢您了。”省下了钱,张明也开心,可以全部攒着给女儿交下学年的学费。
两人再三道谢后,提着腾出来的塑料口袋离开了医馆,白苏和何信趁着没人,回后院将草药全部洗干净晾晒。
刚晒上,张敏就带着好好过来了,一进门就热络的喊起来,“小白医生,早上好。”
白苏礼貌回了一句早,“很早就从县城过来了?”
“对,六点就出发了。”张敏顿了顿,“以后还能早一点过来,我们昨天在小镇租了一个小院,离这边不是很远,以后我就能每天都带好好过来针灸。”
白苏没想到张敏夫妇的行动力这么快,“这样也好,不用来来回回赶路。”
“是啊,小镇空气也更好,有助好好恢复。”张敏抱着儿子坐到板凳上,“今天还是抱着扎吗?”
白苏嗯了一声,“别让他乱动。”
“那我把他哄睡。”张敏将儿子抱好,轻轻哼着儿子喜欢听的童谣,等儿子睡着后才让白苏扎针。
针灸时,张敏注意到白苏扎针和抽针的动作不太一样,“小白医生,是有区别吗?”
白苏点头,“我用的是捻转补泻的手法,向前推进时用力重,抽出时轻,这是补,反之是泻。”
何信在旁附和,“小师姐还会好多种针灸补泻方法,可厉害了。”
“确实厉害。”张敏赞同的附和着,“听起来好复杂,换做是我估计一辈子都学不会。”
白苏笑了下:“不至于。”
“真的,我怀孕后生产后记忆里特别差,注意力也不集中,有时候手机拿在手上都想不起来,还到处找。”张敏叹气,“我去医院问医生,医生说是正常现象,用脑过度、熬夜频繁、情绪焦虑、年纪增长造成脑部早衰都会这样。”
“以前不懂一孕傻三年,还觉得有那么夸张吗?现在想想都说轻了,我怕我十年后可能已经老年痴呆,还特意买了脑黄金来补脑,吃了一瓶也没多大起色。”
“你还很年轻。”白苏觉得张敏太杞人忧天了。
张敏笑了笑,“我虽然才二十多岁,但觉得身体已经像五十岁的人。”
“生产伤身,你应该是还没恢复。”白苏昨天就注意到张敏气色不太好,面色苍白,说话中气不足:“再养养应该就好了。”
张敏想了下,“我也觉得自己确实比较虚,很容易疲倦。”
“要不也请您帮我看看吧,来都来了,一起调理一下。”
“可以。”白苏没有拒绝,帮张敏把脉,脉象细而弱,速度也慢,气血两亏,比好好的身体好不了多少:“之前生产遭了大罪吧?”
“是啊,差点没从手术台上下来。”当时
() 张敏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去,被送去医院时浑身是血,生产时也不顺利,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张敏到现在都不敢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一想到满身是血的画面身体还有些发软,“小白医生,是不是很严重?”
“是挺严重的,气血太差所以你记忆力也越来越差,补补吧。”白苏没说的是气血差,百病生,张敏如果不好好调理,寿命可能会有损伤。
张敏点头:“嗯,听您的。”
白苏喜欢张敏这样配合的病患,给她开了个八珍汤,因为她睡眠不好,又加了酸枣仁和五味子。
她刚写好药方,王婆婆就提着菜篮子进来了,满脸堆着笑,“白苏,快看我买到了什么。”
白苏往篮子里瞅了瞅,“是鸡枞菌?”
王婆婆笑着点头:“对啊,好难得遇见一次,我都给买了,中午来家里吃饭,我们煮汤吃。”
药王谷在山里,山间菌子也多,下雨天总能捡不少,回来后的这一个多月,白苏还一次都没见到过,所以应了好:“早上何信买了一只鸭回来,我让他送过去一起做着吃。”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婆婆转头看向一旁抱着娃娃的张敏,“你来给娃娃看病啊?白苏医术好,肯定会帮你治好的。”
张敏笑着说是:“我也顺便看看。”
王婆婆:“你也身体不好?”
张敏:“气血不好,记忆里差。”
“我和我老伴儿记忆也差,老是丢三落四的,前些天问了问白苏,才知道我们是年龄大了,身体走向衰弱导致肝肾不足了,让我们只买金匮肾气丸来吃,已经吃了快一个月,最近脑子好像利索了一点点。”说到这儿,王婆婆又忍不住对白苏一顿夸,夸得白苏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白苏边称药边说:“王婆婆,你可别夸我了,再夸下去大家还以为我真的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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