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给你复原一下你刚刚跑过来那会儿的脚步声吗?”他顿了顿,“下次偷窥我呢,记得换一双不吵的鞋。”
白郁声瘪了瘪嘴,挪了挪步子,把拖鞋隐没在暗处。
“我说是董事长喜欢这儿我才跟来的你信么?”
她泄了气似的,由原来半蹲的姿势变成了全蹲,她仰着脑袋,眼神坚定,丝毫看不出刚刚瞎扯的人是她。
沈知言单手架在窗框边上,指骨轻轻扣了两声。
小三花应声窜上了窗台,仰着脑袋俯视着白郁声,动作神情与沈知言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支在窗前的男人微微挑眉,嘴角的弧度加深。
“还有事吗?”
“那什么,我能进去看看吗?”
沈知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脑袋朝门口的方向微微抬了一下,优越的颈线连着下颌线,落日西沉,给他镀了一层柔和的软光。
“说了你可以随便玩,没必要都经过我同意,还是说你不知道门在哪?”
这不是尊重一下主人吗?
白郁声从地上直起身来。
沈知言上半身微倾,与平时站直时的身高相比矮了那么一截,白郁声的视线刚好落在他凸起的喉结处。
橙红的夕阳光辉肆无忌惮,造物者似乎格外偏爱沈知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理都像是精心雕刻过的,放肆不羁与冷矜贵气融合地恰到好处。
“沈知言……”
白郁声轻轻开口,像掠过树梢的轻燕。
“嗯?”
“你被蚊子咬了。”白郁声指了指自己的颈侧,“这里。”
“……”
沈知言沉默了一会儿,直接抬手把玻璃窗给关了个严实,“别进来了。”
白郁声扯了扯嘴角,转身飞快地跑到了东耳房的正门,抬脚大大咧咧地迈了进去。
换了个视角,她这才发现这间书房的墙上挂了不少画,很多都是白郁声上课那会儿教授重点介绍的,这些古画原版都是各省博物馆的馆藏,挂在沈知言这儿的一般都是复刻品。
白郁声挨个看了过来,还是觉得有些稀奇。
墙上这些轴画在复刻版中应该也属于上乘,笔法自然,用墨功力深厚,要复刻成这样,也要画家花上不少心思。
沈知言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董事长梳着毛,他的视线跟着白郁声走,看见女孩弯眉微微皱起,颇觉得好笑。
“看出什么名堂了?”
白郁声没转回身,她往沈知言刚刚作画的桌子走了几步,地上落满了宣纸,她踮着脚,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落足。
“这些临摹轴你都是在哪买的?”
沈知言拖着调子昂了一声。
“你想要吗?”
“就是了解一下,估计我也买不起……”
白郁声看清楚了桌子上的画作,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春山伴侣图》。
两幅图从形上细看其实并不相似,但瞄上一眼,两者韵味却十分相近。
不是对临,完全的意临。
摆脱形似的羁绊,临摹的是画作的意境,真正的取之所长。
“嗯,这倒确实。”
“什么确实?”
沈知言慢慢跺着步子走过去,弯腰捡起了地上那一堆散乱的宣纸,重新放回了书桌上。
“你确实买不起。”
白郁声:“……”
少臭屁会死么。
“这些都是我自己对临的,仅此一份。”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就像在说今天的晚饭也就一般般似的。
什么?
自己临的?
白郁声又抬头看了看头顶那副《春山伴侣图》,继而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知言。
在书上或者什么参考资料中看到他是一回事儿,现在这大活人正儿八经地站在自己面前那是另外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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