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几天他还抽空回了趟家么。
白郁声将视线从画作上扒拉了下来,转移到沈知言的身上。
他脸上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一头碎发乱得恰到好处,肆意又张扬,盖在额前,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每天喂完猫没事干可以来这里,我带你。”
“怎么这么突然?又是送画又是亲手教学的?”
董事长在沈知言腿上待腻了,极其灵活地往他膝盖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摇着尾巴往门外走了几步,开始今天的巡逻任务。
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胃口不太好的样子。
沈知言双手背在身后,也丝毫没有被董事长当面拆穿他刚刚在厨房瞎扯这件事影响到。
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像一只突然被抽了骨头的懒猫似的。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咱们画室不养废废呢。”
作者有话说:
开始培养一下感情嘻嘻,沈哥带飞
这样看沈猫猫就是很,小,心,眼
闹别扭的方式就是给声宝做一顿饭(?)
第20章 铁锅炖鹅
来这画室的大半个月,白郁声可能终于明白为什么沈知言这么大的名气,自家画室里却只有这么点人了。
大概是因为没人受得了沈知言这张嘴。
她捏着画笔,长长叹了一口气,在宣纸上描了一只鹅的形状,正打算换狼毫笔刻画细节。
沈知言端着自己的画具,路过她边上看了一眼。
“嗯,画得不错,呆头笨鸟,栩栩如生。”
“这不是呆头笨鸟。”
白郁声闭了闭眼,平复下心中的燥气,提笔凑到沈知言边上蘸了蘸砚台中的墨汁,继续把自己纸上的鹅给描了出来。
她在学校的主攻方向是工笔花鸟。
工笔画嘛,就要求工整、细腻。
严谨的笔法就导致了白郁声画画的时候压根不敢大喘气,生怕什么地方错了一步。
线条顺着刚刚用淡墨涂抹出来的大鹅形体一路往下。
沈知言好像偏偏就要和她作对似的,在一旁冷不丁地开口提了一句。
“我没看错的话,你现在在画的这张宣纸也就三尺斗方?”
“刷——”
线条偏离了原来的地方,变成极其突兀的一条断线,就好像刚打完架的鹅,身上的羽毛被啄得七零八碎的。
白郁声:……
“三尺斗方怎么你了呢?”
沈知言啧了一声,抬手指了指她手下的那张宣纸。
“你要不要抬头往上仔细看看你的呆鸟变成什么样了?”
白郁声收了笔,照着沈知言的话看了上去。
其实没太大的硬伤,毕竟白郁声采取的没骨加勾法,第一层淡墨形体没出什么大差错,后面也不会翻车翻得太过离谱。
“都说了不是呆鸟,我画的是鹅,哪出问题了?”
沈知言挑了挑眉。
“噢,那你这个呆头鹅看上去像是一天吃了八顿饭似的,肥得流油。”
白郁声瘪了瘪嘴,对此很不赞同,觉得沈知言就是饭吃太饱了专门逮着她找茬。
“那你就说结构上有没有大问题吧,肥一点的鹅就不是鹅吗?凭什么要求所有的鹅都是细鹅,你别搞审美绑架!”
沈知言瞄了她一眼,似乎是被她这套歪理给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扬,哼笑了一声。
他俯身往前,拿起了白郁声刚刚丢下的那两支笔,在旁边另外抽了一张宣纸,笔尖舔了舔墨,在泛黄的宣纸上落下了第一笔。
两个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沈知言侧身站着,一只手随意叉着腰,从旁边看,就好像他呈半包围结构将白郁声整个人兜在怀里。
淡雅的香四溢,像坠落宣纸上的那一滴墨渍,在微微泛黄的宣纸上晕染开来。
“别总盯着你笔尖那一小块地方看,落笔之前收笔之后记得观察整体,形才不会莫名其妙走歪。”
看沈知言作画的过程,对白郁声来说就是纯纯的美学盛宴。
从各个意义上来说。
指骨分明的手变换着手势运行着不同的笔法,在暖光灯的映照下泛着一层带着绒边的柔光,控笔时若隐若现的青筋与骨节微微突起,一路往下,以桡骨为界,逐渐消失在手腕下方的袖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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