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还有谁待在自己家反而像个外人的。
她跺了跺脚,往走廊处探出了半个脑袋,确定隔壁白朔行的房间没什么动静,她再小心翼翼地缩了回去,拨通了舒意迟的电话。
对面接得很快,看上去就好像是蹲着点守着她电话似的。
“我说你终于想起我了啊,这大半个月溺在沈知言的温柔乡里,今天怎么有空想起我了?”
“哎先不说这些,晚上有没有局?”
白郁声抱着膝盖坐在自己房间的飘窗上,漫无目的地往窗外望去。
南溪庭院的绿化在整个临夏都很出名,整个住宅区依山傍水,住宅以独栋别墅为单位,每栋别墅都完全隐没在密林当中,甚至一年四季的植物变化都被开发商纳入了考量范畴里,挑不出一丝差错。
她盯着不远处树影下的莹莹路灯灯光发呆。
“怎么了?和沈知言吵架了待不下去想找姐玩了?”
舒意迟那边的环境有些嘈杂,听上去这会儿她应该又在哪个酒吧嗨玩。
“没,我被我哥给抓回来了,这会儿家里就我和我哥两个人。”
“卧槽,你哥回来了?白朔行?”
舒意迟抱着电话扬声器,和周围人打了个手势,走到了酒吧外边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
“嗯。”
“被他撞见你和沈知言一块了?”
“差不过吧,虽然给我糊弄过去了,但是我也遭不住和他单独待在一块啊!”
舒意迟那边笑了两声,“这个姐妹我真帮不了你啊,你都遭不住白朔行,我们就算了,谁敢跟你哥正面刚啊,你自求多福吧啊。”
白郁声将脑袋埋到膝盖中,装模作样地嘤嘤呜咽了起来。
“你说我都二十多了,我爹都不管我了,每次他回来都和凶神恶煞似的守着我,逮着我身边的一个异性恨不得能把他祖宗十八代的消息都扒出来……”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宣泄口,一连串抱怨的话炮珠似的往外冒。
“前几年出国搞得我现在身边的男生朋友全是高中之后才认识的,就连宋允都不能和他同时出现,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你还真别说,就你之前看男人的眼光,你哥这样做情有可原。”
“嘁,要我说,这就是我哥之前给我约束得太紧导致的……”
“叩叩——”
白郁声手中的手机应声落地,炸了一声闷响。
她着急忙慌地从飘窗上跳了下来,捡起地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还没挂断电话就直接抄进了兜里。
“等等,马上来!”
她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踉跄着给白朔行开了门。
“哥,怎么了?”
白朔行估计是刚洗漱完,头发尖还沾着水滴,白t恤的一圈领口泛着潮气。
他把手上的马克杯递了出去。
“热牛奶,喝完睡觉。”
白郁声盯着起了一层奶皮的甜牛奶,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当下的心情。
她接过白朔行手上的牛奶,沉默地看着他像完成一件使命似的往自己的房间走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小屁孩该睡觉咯。”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舒意迟的几声爆笑,她看上去忍了挺久,一句话都被拆成七零八碎地才能说完整。
“要我说啊,你哥不会还把你当小屁孩看吧,我是没见过谁二十多岁了睡前还得哄着喝甜牛奶的。”
白郁声依旧有些沉默,白朔行甚至还精心控了温,手上的热牛奶温度刚刚好,托在掌心温温热热。
可惜温热的甜牛奶似乎与白朔行这个人完全不搭边,实在想象不到他一个人在楼下给自己泡牛奶的样子。
光是想想……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行了,我这边呢有事,你就乖乖听你哥的话,少想不切实际的出逃计划了啊,挂了,爱你宝贝。”
“嘟嘟嘟——”
——
第二天白郁声迷迷糊糊地起身,发觉自己嗓子干涩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发炎的症状,她半闭着眼睛洗漱完,往楼下摸了过去,想找白朔行要点消炎药吃。
可当她摸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找到白朔行的身影的时候才意识到:
白朔行说的有空好像也只是吓吓她罢了。
一大清早就没了人影,早餐机里还叮着两片面包,三明治的材料被分门别类装在餐盘中,就连牛奶都已经在微波炉里放好,调好了时间,微波炉前面明晃晃摆着一个隔热手套,一旁的插头半插在插口上,白郁声只要动手把电给通上就行。
与准备得事无巨细的厨房不同,他只给白郁声的微信发了一条极其简短的消息。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