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电梯开门提示音响起,原本就冷着脸的白朔行在迈出门的下一秒就看见黏在一起的两个人,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不自觉地去揉自己的手腕,思考是不是刚刚下手太轻了,这会儿还要不要把这小子摁在地上抡上两拳。
“哥,你不是说你去买东西吗?”
白郁声后撤一步,下意识与沈知言拉开了距离,但后来一想反正这会儿他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估计也知道了,倒也没有什么必要避嫌。
“嗯。”
白朔行略过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您买的东西呢?”白郁声不屈不挠,牵着沈知言的手也跟着白朔行走。
“被狗叼走了。”
男人十分不耐烦地将刷开自己房间的门,自己闪身钻了进去,将他们两个人关在了门后。
白郁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买了东西被狗叼走的可信度实在有点低,她总觉得这句话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这是她头一次觉得真正生气的白朔行不仅没有那么令人发怵,还意外地有些别扭且好笑。
她扭过头,看见耷拉着脑袋,斜靠在墙边的沈知言,嘴角的伤口让他整个人都充斥着有几分脆弱。
但是并不狼狈。
他注意到白郁声看过来的目光,抬起头对着她松松散散地扯了个笑。
“晚上想吃什么?”
“吃你妹,你不知道躲吗?他要来打你你就站着让他打啊!”
沈知言哼笑了两声,眼中缀着几点光,额前的碎发落下一道阴影,暖黄的灯光柔化了他过于凌厉的面部轮廓,衬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像是融化在暖光里肆意的少年。
“我没有妹妹。”
“少打诨,我让你躲啊,你这个样子明天的画展怎么办?”
两个人身后的门再一次被开启,入目就是白朔行阴沉着的一张脸。
“还有完没完?一定要在别人的房间门口卿卿我我?躲什么?躲了我照样能打。”
白郁声噎了一下,“那,那要不然回房间卿卿我我?”
白朔行舔了舔后槽牙,在呼气的同时冷笑了一声,“你们大可以试一试,看看明天的画展能怎么办,滚进来。”
女孩踮着脚,在门口的走廊上慢慢蹭着。
“这样也不合适吧……”
“不合适个屁,他妈的我是你哥,我能把你吃了吗?”
“别总是那么易怒,说脏话不好,生气容易变老。”
其实白郁声说话一直都是这个调性,只不过白朔行这个哥哥缺席了好多年,他不知道怎么亲近自己的妹妹,说话是凶了一点,白郁声自然也不敢用这样随意的腔调与他说话,两个人倒是因为沈知言的缘故,莫名亲近了许多,能开始拌嘴了。
沈知言那堵墙上直起身,当着白朔行的面,对着白郁声的脑袋一阵呼噜。
“我先回房间了,你和你哥好好聊。”
——
白朔行是直接从公司出发的,就带了个人过来,还有工作必备的平板,甚至连厚一点能够御寒的外套都没有来得及捎上,整个房间空落落,刚开的时候怎么样,这会儿依旧怎么样,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沙发上面还保留着白郁声摔下来的痕迹。
“行了哥,你真当我看不出来呢。”
白郁声单手支在入户玄关的洗漱台上,她上半身穿着今天出门的那件嫩黄色羽绒服,下身依旧是丝绒厚裙,珊瑚绒的袜子塞在帕恰狗的毛绒拖鞋里,怎么怪异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来。
“那你说说,你看出来什么了?”
“其实你觉得,要是我对象真是沈知言的话,那还挺不错。”
白朔行动作顿了一下,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找到了自己的唯一行李,他把平板放在茶几上打开,却发现并没有什么要处理的事情。
“从你的角度看,愿意主动澄清绯闻,也愿意在自己事业上升期承认自己感情状态,啊,最重要的是之前并没有任何感情史,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这本来就很难得。”
白郁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沈知言送给自己的礼物,“还有那个你没有抢到的八亿钻石,说送就送,再怎么说,这八个亿,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你妹手中了嘛。”
一口一个沈知言。
白朔行有些烦躁地捏着自己的耳垂,直到耳垂开始发热发烫,这才有些粗暴地将平板扣上,在瓷制的茶几上磕出一声闷响。
“我让你来我房间是为了别一天到晚腻歪在沈知言边上,结果你现在一口一个沈知言这到底是想干嘛?”
白郁声:“理解,毕竟我比你先找到对象,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女伴搭档也不能喊我了,对你来说确实损失挺大的。”
“你滚吧。”
“好嘞,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白朔行:……
——
沈知言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在昨天去药店买套的时候顺手带了一些消毒用品,虽然当时的他也不知道买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说是在做之前先把自己全身给消毒一边,总觉得有备无患,但好在现在终于能够派上用场。
他对着镜子,将沾了黄褐色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伤口,碘伏顺着湿润的唇线,溢入了口腔,涩感顺着口腔壁慢慢滑了进来,伤口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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