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轻轻地顺着她脑后乱糟糟的碎发,拖着调子磨了一声。
“怎么就不挑了?”
“我还没洗澡呢……”
“昨晚不是已经帮你洗了吗?”
“昨晚是昨……哎你别弄了……昨晚是昨晚,今晚是今晚,不一样。”
“不一样吗?哪不一样了?”
沈知言发现白郁声迷糊的时候就像一个任性的小孩,眼睛一眯就可以开始尽情撒欢。
“嗯,我们刚到这的时候,你说……你说你嫌弃我不洗澡,还有啊,明明定了两间套房,结果还是只睡了一间……”
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让她唠叨,沈知言轻笑了一声,“万一你哥发现我俩只开了一间房就不止是打两拳了事了,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白郁声扬起脑袋,眨了眨眼睛,一双墨瞳湿漉漉的,像掺了水的墨玉,“没什么差别吧,反正他都已经知道了。”
“有啊,要是两间房,我还可以狡辩,要是是一间房,你哥来了我还不得露宿街头吗?”
白郁声模模糊糊地听着,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但耐不住沈知言时不时对自己的□□,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去思考沈知言说的话。
在沙发上确实比较费劲,却也十分磨人,白郁声昨晚才第一次尝到味道,她实在有些吃不消,两个人闹了一会儿,她说什么也不想再继续了,只是伏在沈知言背后一边小口喘着气,小声呜呜地哭,一边无意识地喊着够了够了想去洗澡了。
沈知言发现她真的对洗澡这件事十分执着,像之前那样已经完全困得不行了,也要从被窝里面爬出来,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简单冲洗一遍身子才肯安稳睡觉。
眼看女孩真的困到睁不开眼睛了,沈知言才收了动作,但其实自己并没有完全尽兴。
他垂着眼睑,将她的衣服好好整理了一番,面对面抱着白郁声,让她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好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卧室里弥漫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咸涩麝香味,混绕在空气中,无声述说着两个人的狂热。
“声声。”
他轻轻喊着怀中女孩的名字。
“嗯……”
沈知言小幅度地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睛还是闭着的,睫毛忽闪的频率也比刚刚小了很多,呼吸悠扬绵长,脸颊边上还挂着已经被空调风吹到干涸的泪痕,可怜兮兮的,已经属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了,却在听到他呼唤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应声。
男人的眉眼微微舒展,唇角也跟着勾了起来,他学着哄小孩的方法,慢悠悠地拍着白郁声的后背,温润清冷的声线如山涧流水一般,流淌在两个人的耳边。
“声声,和我去见爷爷吧,好不好。”
白郁声好像已经睡着了。
沈知言微微叹了口气,两手用了劲,将女孩从沙发上抱起来。
其实白郁声坚持洗澡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道理,两个人刚做完,坐着本来就难熬,再加上她不怎么愿意配合,全程几乎都是沈知言在出力,刚洗好的澡这会儿又大汗淋漓,淡淡的木质调香氛盖不住那层若有若无的咸涩味。
所以他依旧和昨晚一样,想给白郁声洗个澡。
也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心有灵犀,白郁声好像也感受到了他要抱自己去洗澡的意思,挣扎着从梦里清醒了过来。
“我自己洗。”
“怎么了?”
“你帮我洗,到时候又要弄我……”她皱巴着一张脸,小嘴一撅,好像又快要哭出来了,“我真的没力气了。”
沈知言忍着笑,十分耐心地哄着她,并且再三保证自己绝对控制住自己,让她安心睡个好觉。
“我不信。”
“那你自己洗吧。”
沈知言说到做到,将她从怀里放了下来,自己俯身去开浴缸边上的水龙头。
“十五分钟,不能泡久了,十五分钟之后还不出来,你就等着吧。”
他扯过一旁毛巾架上新欢的毛巾,将自己沾湿的手臂来回擦了个干净,再把折上去的衬衫袖子给放下来,吧那一寸肌肤遮得严严实实的,刚刚那荒诞旖旎的神情瞬间消失,整得整个人有多正经似的。
“你放心……哎!”白郁声刚踩进浴缸里,就差点没稳住滑了一下,彻底把瞌睡从自己体内赶了出去,浆糊似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朝着沈知言讪讪招手,“放心吧,十五分钟,我一定出来。”
——
但其实沈知言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里面还是一点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身上的汗都差不多被空调抽干净了,原本湿漉漉滴着水的发尾也开始变得蓬松。
他指尖轻叩沙发扶手,边上的位置还留存着刚刚他们欢爱的痕迹,深一片,浅一块,看得人有些眼热。
昨晚给白郁声画画的那瓶墨水还放在桌上,顶层的套房本来面向的就是非富即贵的客户群体,床上用品选的也都是大品牌,大概是进来清理房间的服务员也是头一次见这种能把床染黑的顾客,当下就敲定了毁损,按照原价赔偿,顺便还宰了沈知言不少钱。
也不知道这套沙发值多少……
他抬手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已经接近二十五分钟了,就算她洗不腻,水温也差不多冷下来,再泡下去指不定得感冒。
“白郁声。”
他最后叫了一声,抬脚就要往浴室里面走。
水汽朦胧,凝结在墙体上,像是南方的回南天,一沾就全是稀稀拉拉的水珠,镜面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白郁声早就穿好了睡衣,坐在浴室边上的小沙发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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