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把自己自作多情的糗事说出去,她随意敷衍了几句,借故走出打坐室,出去散散心。
楚湛今早心痛发作的样子,实在让她忧心。
如果是在京城里染上的怪病,医修怎么可能查不出来呢?
正琢磨着,林月乔不知不觉已经走过西桥亭,来到木春堂前院,迎面撞见弟弟林月峰。
木春堂里的弟子不算是云谷学宫的正式弟子。
只有富家子弟,才能在通过入宫试炼之前,进入木春堂修行,光是每年的束脩费用,就比正式弟子高十倍。
她爹恨不得时时提醒她,每年在她身上耗费的束脩费用掏空了家底,所以她嫁人后绝不能忘记报答林家。
没有记错,她爹说的就是“林家”,而不是“娘家”之类的。
林月乔一直觉得这种说法很可悲,听起来就像她是被林家收养的孤儿。
不过她从来没有纠正过父亲的说法,因为如果计较这个,父亲会觉得她心眼小,有白眼狼的潜质。
可笑的是,父亲从来没有抱怨过林月峰比她高十倍的束脩费用。
父亲抱怨过云谷学宫要价太心黑,但从来没跟林月峰说什么“你知道这么多银子寻常人家要攒多少年”之类的话。
也没跟他说以后娶了媳妇别忘了林家。
她爹一直都是这样,对她有三分好,必须吹嘘到十分,在外人面前也是她问心无愧的父亲,值得她用一生来回报林家,让她嫁给谁就该嫁给谁,楚家无利可图,就该换沈家。
认清父亲只想把她当交易品之后,林月乔已经不想跟林家有任何牵扯。
看见林月峰,不想打招呼,林月乔低下头,加快脚步想装没看见。
即将擦身而过时,林月峰身旁的少年却出声叫了句:“哟!林师弟家的美人姐姐!”
林月乔没法装听不见了,他喊得很大声。
她跟林月峰虽然关系不合,但在学宫里,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姐弟和气。
此刻林月峰的几个朋友都在场,她如果一声不吭地离开,林月峰以后也可能会让她在自己堂里颜面扫地。
无奈,林月乔脚步顿了下,装出友好的样子打招呼:“诶?阿峰在呢,这时辰没打坐?不可以偷懒哦。”
林月峰身旁的高个少年走到她面前,一脸殷勤地凑近,盯着她的脸看,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回应:“姐姐不是也没打坐吗?”
林月乔后退一步下意识双手抱臂,勉强抿嘴笑了一下,掩饰紧皱的眉头:“我刚好有事,先走一步。”
“美人姐姐要做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不用,谢谢了。”
那个少年笑了一下,转头问林月峰:“你姐姐不是和光堂的弟子吗?胆子这么小,跟要吃了她似的。”
“不是,她就这个样子,不会做人。”林月峰习惯用贬低林月乔的方式跟朋友展现度量:“我不是早跟你们说了吗你们还不信,她就只有脸能看。”
周围三个少年果然发出一阵笑声。
“脸也是确实能看啊。”其中一个矮个子少年说:“你让她留下来跟我们一起玩会儿啊,你都继承传家宝了还使唤不得她?刚好露两手给咱长长见识。”
林月乔闻言心中一咯噔,目光陡然看向林月峰手腕。
果然,那串腕铃,此刻就戴在林月峰左手手腕上。
“杀鸡焉用牛刀哈哈。”林月峰没答应朋友的提议,因为他之前看到他爹对林月乔催动腕铃遭到反噬的情形,他可不想发生这种意外。
受罪也就算了,关键是不想丢人。
所以他回头招呼林月乔:“姐,我兄弟们一直想认识你一下,你过来坐一会儿,聊几句再去忙。”
林月乔抿嘴笑了笑:“我忙完有空就来跟你们聊几句。”
但凡他这几个兄弟刚刚表现得有点人样,她也就给这个面子了。
可惜那个矮个子家伙刚才暗示林月峰,用腕铃控制她。
她没当场揍那小子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说完这句有点傲慢的话,并没有招来更多挑衅。
相反,那几个少年全都转头开始嘲笑林月峰,就好像姐不教弟之过似的。
林月峰果然脸上挂不住,他冷下脸,低声警告林月乔:“别不识趣,坐过来,我只说一次。”
“噢——”周围几个少年吆喝起来:“峰兄!真爷们儿!”
“呵。”林月乔翻了个白眼,转身大步绕过这群人,快步离开院子。
身后传来一阵碎语,很快,就听见林月峰大声呵斥:“这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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