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静了,几人都不敢说话。
关朔走到卧室边,直接选择伸脚一踹。
门被踹开,卧室里的床上躺着一具枯骨,床底下趴着一个男人,男人低垂着头,右手无力的下垂,轻轻点地。
周边的地面上有点点血丝。
关朔过去看了看,说道:“人已经昏迷了,叫救护车。”
救护车和法医同时到达,法医老头一路上颠簸着赶到了胡梅家里。
法医老头说道:“这么明显的勒死的痕迹,关队,你这案子从绑架变成杀人了?”
关朔:“本来就是冲着他来的,其他的绑架是顺带。”
医护把齐俊抬上救护车。
姚平南把查到的齐俊的病历给救护车上的医生看了看。
“这人肺癌晚期,小心点,他还没做笔录。”
折腾了半天,法医把詹邦佑的尸体带回去验尸。
床上的尸体,几人都猜测那是齐俊的姐姐齐妁,同样需要法医提取DNA和齐俊的DNA做一个检测。
刑侦办的一行人跟着去了医院。
医生对着刑侦办的人说了实话:“当时来医院他就是晚期,我们也提供了几种方案,都被他自己否了,后来就再也没来过,这种癌症病人我们见多了。我们估测病人也就这几个月了,他不配合治疗,看起来求生意志也不多。”
医生的潜台词就是,有什么还是抓紧问,说不定什么时候病人病情急剧恶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听完医生的话,刑侦办的人遥遥望向病床上的齐俊。
吕一:“这事干的……”
单思博:“人什么时候能醒?”
关朔让他们先回去。
关朔:“我和陆园在这儿等着,你们回去歇着,顺便等等看那具枯骨是不是齐妁的,让法医抓紧出报告,死因也要弄明白。”
*
关朔和陆园在医院等了半小时,齐俊才睁开了眼。
一睁开眼,他就看见了旁边坐着的一男一女。
不认识。
他匆忙坐起来,又狠狠的摔到了床上。
齐俊臭着脸,又开始咳个不停。
关朔把他的病床摇了起来。
陆园把警官证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说道:“市局刑侦办。”
齐俊盯着警官证,躺回了床上,盯着天花板看。
陆园找着和齐俊说话的切入点:“床板上那具枯骨是你姐姐齐妁的吗?”
齐俊保持沉默,盯着天花板上的缝隙看。
陆园:“现在尸骨在法医办,等法医检测完,总得找家属签字,送往殡仪馆进行火化,火化完还得选墓地……”
说着说着,齐俊就转过头朝陆园看过来。
他瞳孔漆黑,脸颊消瘦,也不知道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他嗓子干哑,开口说道:“是我姐姐,她叫齐妁。”
陆园:“詹邦佑是你勒死的?”
齐俊干脆的点头。
真配合啊。
陆园看向关朔,关朔倒了杯水递给齐俊。
齐俊盯着关朔盯了半天,才接过水。
关朔接着问:“你和詹邦佑有什么仇?”
齐俊:“他害死了我姐姐。”
他看起来心平气和,眼神也并不凶狠,着实不像一个杀人犯。
齐俊:“九年前,我姐姐在江市做陪酒女——”
他卡了片刻,继续说道:“因为我爸当年癌症晚期,全身都疼,需要吸氧,还有各种药,家里没钱,我姐姐没有办法。本来我姐姐每个月都寄钱回家,十一月、十一月她没寄钱回来,我来江市找她,被金海岸的人赶了出来,金海岸的人说我姐姐跑了。”
齐俊:“但是不可能,我姐姐就算干不下去跑了,也会和我说,当时我已经找了份活,我爸也说在医院太贵,打算回家,回家花销就少了,我姐就算跑,也应该跑回家,我爸当时没几天了——我在金海岸附近晃了几天,实在找不到,我爸还在家病着,我只能先回家,我爸走后,我继续回金海岸转悠,想找我姐的朋友打听打听。”
齐俊陷入了回忆:“后来我找到了怜姐,怜姐看我可怜,当时我还没成年,她帮我打听,劝我回家别找了,我就知道我姐出事了。”
陆园:“许怜?住东城公馆的那个?你亲戚?”
齐俊:“怜姐不是我亲戚,她只是帮我打听。她说两个月前,我姐和胡梅两个人去陪詹邦佑,只有胡梅回来,她没见到我姐。”
关朔猜测:“你姐姐的死因是窒息?”
齐俊:“是。詹邦佑说他只是玩玩,没想到玩出人命了。”
陆园:“你当年就知道?”
齐俊:“是。怜姐天天跟着我,我没法动手,就回去了。”
他躺在病床上,语气平静:“我现在快死了,一定要把詹邦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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