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她即将要迎来的这场大婚,繁华之下,是权势和野心的角逐。
温瑜抬手轻抚过那云锦的料子,不知何故,眼前忽浮现起了兄长和嫂嫂成婚时的情景。
那时她方十二岁,只记得阖府都张灯结彩,挂满红绸,母妃提前给下人们裁制了新衣,来来往往的宾客谈笑声和墙外的鞭炮声混在一起,热闹得恍若隔世。
() 拜天地时,周遭人一起哄,说些打趣新人的话,兄长那张温润清雅的脸,便从耳尖红到了脖子根,嫂嫂跟着倾身拜下去,盖头被风吹起一角,便见盖头下新妇晕着胭脂娇靥亦是唇角弯弯,父王和母妃坐在高堂上,鬓发微霜,眉眼含笑。
那才是真正的成亲吧?
红绸彼端之人,是心上人。高朋满座,亲眷皆在。
温瑜垂下眼,捻着婚服的袖子在原地静立了一会儿,才取下这身华裳去里间换上。
陈夫人拿了她的身量尺寸去裁制的衣裳,自是合身的。
温瑜换好婚服坐到梳妆台前,纵使铜镜映物偏黄,此刻又是晚间点着灯烛,昏光更甚,但铜镜中映出的女子,依旧明艳不可方物,只是眼神过于冷和静了些,看着不像个新娘子,唇色相较于这身衣物而言,也略显寡淡。
温瑜从妆奁里取了一片染有口脂的胭脂纸,对镜微抿。
闪电劈下,雕花纱窗外一片森白,随即是天裂般的雷声炸响,那原本紧闭的房门,也在这一声炸雷里,被人从外边大力撑开。
冷风灌进,吹得满室纱幔飘飞。
温瑜手中还捻着那胭脂纸,回眸看去,便见来人两手撑着门框,衣发湿透,高大的身形将耀白的闪电都全挡在了外面,滴着水的乱发下,一双狭长漆黑的狼眸正盯着她。
温瑜眼中有过短暂的错愣,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说:“这个时间点,昭白不会放人进来,你避开她的耳目,想来废了不少功夫。寻我有事?”
萧厉说:“你丢了东西。”
温瑜听到此处,已不动声色蹙起了眉。
萧厉抬脚朝她走近,中指勾着络子垂下一物,说:“还你。”
正是温瑜弄丢的那枚香囊。
他是冒雨而来的,他浑身湿透,香囊自然也已被雨水浸透,络子上的流苏正往下滴着水。
温瑜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对镜画起眉,道:“不是我的。”
萧厉看着她对镜描眉,说:“那晚你走了,我在湖边捡到的。”
他声线平稳,只是淋了雨的缘故,听起来有些哑
似被他扰得没心思画眉了,温瑜停下手中眉笔,回过头有些冷漠地看着萧厉道:“我说了,不是我的。萧将军,你今日冒大不韪前来,若只是为同我说这些,大可离去了。”
她转过头欲继续画眉,却被萧厉攥住了持眉笔的那只手,他半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神色,只轻声问:“温瑜,你在逃避什么?”
温瑜别开眼:“我听不懂萧将军在说什么。”
萧厉将那枚香囊放到了温瑜梳妆台边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我打开看过了,里面是我刻给你的那枚鲤鱼木雕。”
温瑜拢在袖中的另一只手攥紧,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萧厉说:“捡到这香囊的时候,我很高兴,高兴你或许也是有那么一丁点喜欢我的。你要忻州和伊州做嫁妆,我借着剿匪,摸清了忻州和伊州周边地势和兵力布防,也想出了不需要再和任何一方联手,同样能夺下忻州和伊州的法子。所以想来问问你……”
屋外雷雨声更甚,雨水打在窗棂上噼啪作响。
他攥着温瑜手腕的那只手微微收紧,艰涩开口:“温瑜,不嫁你的陈王了,嫁我行不行?”
“梁国,我替你复。你温氏一族的仇,我替你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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