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帮一个人,和帮一群人,差别还是很大的。
“我让小厮去打听过小草的处境,他和另外两个小乞丐是从别处刚来咱们镇的,就是因为大嫂对外说要去城西乞丐窝施粥,让原本镇上的乞丐起了争夺之心,本来想打小草三个,却被小草一个人引开,然后遭了大罪,如果还把三两银子买了粮食送过去,”江素兰看向她,“小草他们三个怕是会每日挨打,只为了让我们江家觉得他们可怜,给出更多的银子。”
玉娘却不是这么觉得的,“虽然他们是乞丐,但我去施粥的时候,他们都很懂事的排队,也没有争夺打闹,满脸都是感激,你这么猜测他们是不是太过了?”
“我是让小厮去打听出来的事实,可不全是我的猜测,”江素兰似乎被她气着了,说完这话便带着转身走了,也不等她。
玉娘可追不上身怀武功的江素兰。
“她气什么?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
翠儿已经无力劝她应该和江素兰打好关系了。
正当二人准备回江家时,就有几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围了过来,纷纷眼巴巴地看着玉娘。
这都是吴寡妇邻居家的孩子,他们的爹娘得知吴寡妇又去找江少夫人拿了好处后,便让自己的孩子穿上最破的衣服,然后来到江少夫人面前装可怜。
“女菩萨,求求你给我们点银子买吃的吧。”
“是啊女菩萨,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吃肉了。”
“女菩萨,好多人都说你虽然是人,但心肠却和菩萨似的,你一定会帮我们的对不对?”
玉娘被几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一口一句女菩萨的喊着,翠儿当下就觉得不妙。
结果下一瞬就见玉娘又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让翠儿去不远处的当铺死当掉,换了银子拿给几个小的。
结果这几个孩子刚走,又有几个衣着比较破烂的少女为了上来,直接就是磕头喊女菩萨帮帮自己度过难关,玉娘又拔了一根银簪下来。
总共脑袋上就只有四根银簪,此时只剩下一根了,却等少女们走了不久,等来了几个瘦巴巴的老婆子,于是最后一根簪子也没保住。
当翠儿一脸沉重的拿着最后一根银簪去当了回来后,又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羸弱中年男子,正对玉娘垂泪说自己的不幸。
“少夫人,你头上一根簪子都没有了。”
翠儿以那书生能听见的声音提醒着玉娘。
不料那书生的视线却落在玉娘的耳垂处。
玉娘没有犹豫,抬手取下耳坠,让翠儿再去当掉。
书生立马欣喜地弯腰鞠躬,感谢她的慷慨。
不远处的街角处,江素兰兄妹正看着这一幕。
“大嫂真是的,早上我还听娘说,她今日头上和耳坠全是你挑买给她的,这两天也不知道你们怎么闹别扭了,还以为大嫂是要讨你欢心,不想她这么轻易地就给当掉了。”
江素兰叹了口气。
江大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玉娘心善帮助他人,他是没有二话的,可对方把自己送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当掉换银子给他人,这就让本来就和对方闹别扭的江大哥心里不舒服了。
“大哥,那书生和大嫂的眼神不妙啊,”江素兰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看那书生的眼神,“瞧着像是熟人。”
江大哥的脸都黑了。
在那书生满脸柔情地表示他和玉娘有过两面之缘时,玉娘才在对方的提醒下想起他是谁,“原来是你。”
这书生名唐丞,是个穷童生,玉娘在没去柳家之前,差点就和对方相见定亲了,不过她娘觉得玉娘有个做大夫人的姨娘,那自然是看不上这个穷童生的,所以一口回绝了媒人。
唐丞和玉娘那两次相遇,玉娘是在第二次遇见对方后才被她娘提起那件事。
“是我,”唐丞笑看着她,“希望我能中秀才,才不负夫人相携之举。”
“那就祝唐公子如愿以偿了。”
玉娘也面带笑颜。
“哼!我是不是打搅二位叙旧了?”
忽然传来的冷哼声让二人吓一跳。
玉娘看见来人是江大哥和江素兰后,当下脸就一白,也不知道他们听见了多少。
“跟我回去,”江大哥心里嫉恨不已,一把拽住玉娘的手,便把人拉到马车了。
江素兰看了眼唐丞。
唐丞面红耳赤地揣着银子快步离开。
翠儿对着他的身影呸了一声,就冲对方示意满满地看着玉娘的耳坠,她就觉得这男人不是个好东西!
因为唐丞,原本就没和好的玉娘夫妇,关系更加僵硬了,特别是当江大哥的贴身小厮打探了二人关系回来告诉他后,江大哥索性住在书房,硬是没有想回卧房的模样。
玉娘每日垂泪,江素兰笑着来到他们的院子,劝她和江大哥说说软话,“大哥只不过是误会了你和唐公子之间还有联系罢了,毕竟你们之前差点订了亲。”
“什么?”
玉娘震惊,“订亲的事,素兰如何知晓?”
“这又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之前为你们做媒的媒人说漏了嘴罢了,”江素兰摆了摆手,一副不是很重要的态度,“大嫂还是想想怎么把那头倔牛哄回屋子去吧。”
这话让玉娘脸一红,随即又是一叹,“我何尝不愿?只是他生我气,连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
“这有什么难的,我倒是想起一个人,可能能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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