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欢 第1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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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圻笑呵呵站起来,走上前去将两人扶起,笑着说:“到了这里,不过是回了自家,怎么还这样拘谨。”又特意对元衍道:“二郎一路辛苦。”

杨圻今年尚不到五十岁,虽是寒门出身,可凭着战场上厮杀,如今掌天下军事,当世无人能敌。这样的铁血人物,却是一副面慈心善之相。

元衍态度谦逊,“我一路玩过来,不算辛苦。”

元承与杨圻对视一眼,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

杨圻却直言,“大丈夫当思报国,岂能流连乡野,不过消磨志气!依我看,早些入朝寻个差事才是正经。”

元承给他弟弟说话,“他年纪还小,想做什么便叫他去做,再叫他快活几年。”

杨圻笑了笑,“你们这样惯他。”

元承无奈得很,“谁也管不住他,莫说我了,便是家中父母,也难得能让他听两句话。”

杨圻食指在元衍脸上虚点,“你好命,便继续就胡闹吧!”说罢笑起来。

杨圻既笑,旁人自然要附和着一同笑。

笑完了,杨琢开口,“父亲,二郎既已到了,快些开宴吧。”

杨圻一掌轻轻拍在额上,很是懊恼:“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是我欠了考虑。”随即拉起元衍的手往主位上去,“来,二郎与我一同坐!”

在场几人,元衍年纪最小,长幼有序,如何能与杨圻一起坐?于是几番推拒,最后还是坐了杨圻下首旁边的位置,挨着元承,元承对面是杨琢,元衍算坐了最次席。

杨圻吩咐开宴,使女鱼贯而入,捧来杯盘,乐音应声而起,舞姬第次入场,中庭跳起舞来。

杨圻向依次向元承元衍举杯,元承元衍回敬。

第一支舞还未毕,门口走进一位丽装佳人,高挑挺拔,朱唇粉面,眉眼多是英气,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乃是杨圻爱女杨宝珠。

杨宝珠快步入内,她先看了一眼桌案后的元衍,本就带笑的眼睛更弯了些,愈发显得明亮狡黠,她不停步,径自往杨圻处去,提裙坐下,拉着杨圻的胳膊晃荡,嗔怒道:“父亲,怎么有客也不喊我!”

正如同杨圻给他女儿取的名字,杨圻待他这独女可谓是如宝似珠,娇惯得不行。

女儿的心事,杨圻自是知道的,这时神色促狭,“我宴请二郎,喊你做什么?不喊你你自己跑过来,是不知羞了!”

面对父亲的调笑,杨宝珠面如红云,恼着喊了一声父亲,撒起娇来。

杨圻看向元承这边,叹了一口气,“啊呀,我是教不出好女儿来了!”

杨琢道:“父亲这话我不认同,若是今日这宴上没有二郎在,你便是着人去请我们宝珠来,她未必肯过来看一眼。”

杨琢这话已将小女儿的心思尽数挑明了,杨宝珠立马转头瞪他,脸上是一副怒气冲冲的表情,可她明明双眼含水,没半点怒意。

杨宝珠倾心元衍,属实不算什么秘密,她从未掩饰自己心意,哪怕元衍早已娶了妻,且那人已以少夫人的名头在元氏生活了十年。

又怎么样呢?

杨宝珠丝毫不在意,她不觉得自己会得不到元衍,她有底气,因为她自己,也因为她的父亲。

她知道她无所不能的父亲会给她想要的一切。

杨宝珠看向元衍的目光里没有羞怯,她大大方方,不肯躲躲藏藏。

元衍看着她微笑,两人目光交汇,杨宝珠偏了下头,朝他露出一个意气扬扬的笑。

元承看得清楚,却一点也不觉得不妥当。

他是元氏的长子,将来要支撑门楣,他为元氏的将来打算,在他眼中,家族凋敝的孤女自是比不上权倾天下的太尉之女。他明知杨宝珠所想,却装聋作哑,甚至有意相促。他认为他的弟弟清楚哪一种选择更明智,天底下不是傻瓜的人都知道该如何选。

湛君被蕊姬轻声唤醒。

她听见渺茫的金器撞击之声,遥远像自天外来,空灵涤荡,欲静听,却再寻不到踪迹,叫人觉得那声音不过是臆想。

蕊姬说已到了地方,湛君就着她的手慢吞吞从马车上下来,想自己应当睡昏了头。

此时轻风吹拂,略散掉了脸上睡出来的红热,湛君再次听到了那幽微空灵之声,风停下来时,那声音也一并渐渐散去了。

这下湛君不觉得是臆想,左右望着,想要找到那声音的来处,一转身便看见了那月色下耸立的高塔,尖促的塔尖仿佛一根针,直直插入月中,宏伟非人间之物。借着月色,湛君看到了塔檐坠着的金铎,正因风动而明灭有声。

蕊姬出声提醒,湛君只得收回了目光,由一个十来岁的女尼引路,往平宁寺深处走去。

平宁寺各处有灯幢,此时早已点明了火烛,幽幽烧着,可四周还是晦暗,空气里漂浮着木香花香,夜晚静谧到有足音的回响。

湛君忽然产生了一种她正一步步踏入不可知之境的可怕感觉。

第17章

引路的女尼在一拱门前停下脚步,灯笼搁在脚边,回身双手合十向湛君行了一礼,“客人请在此等候。”

湛君回礼,立在原地不动,幽暗的环境使她紧张,于是并没有观望之心。

不多会儿,那女尼从院内走出,再次向湛君行礼,“客请入内。”

湛君合掌点头,跟随女尼入内,蕊姬紧跟在她身后。

院内有几间屋舍,亮着灯的那间房门洞开,可见其间漂浮的袅袅白烟。

女尼站在门外禀报,“上人,客人已至。”

“请客人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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