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狠狠打了谢玉溪一顿,看得谢虔都有些可怜她了。
在此之后,谢玉溪就真傻了,谢虔时不时便会来“照顾”她,倒没真对她做什么,但有这么一个任你怎么摆弄都只会发抖,一声不敢吭,吭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的人在身边,谁又能忍得住不欺负呢?
“两年前,二夫人认定你是故意诬陷我,你这会儿再大喊大叫把人招来,就更是诬陷了,不会有一个人相信你。相反,你多喊出来一个字,到时候可就要多挨一藤条。”
谢虔威胁的话起了效,谢玉溪闭上嘴,又变成了一动不动任人摆弄的木偶。
谢虔满意地在谢玉溪脸上掐出一个红印:“这就对了,只要你一直这么乖乖听话,我可以让二夫人对你更好……”
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响动,谢虔猛地一惊:“谁在外头?”
外头没有人回答,但却响起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谢虔暗道一声糟,急忙开门去追,却见对方早已经跑出院外,只来得及看到对方的一个背影。
但对方身上穿的妆孔雀羽云锦,却很好认。而且看那背影的身量,确实和崇宁公主很像。
早上在亭子里,崇宁公主才注意到谢玉溪,见她可怜,这时候来看她似乎也说得通。谢虔顿时又恨又悔,但更怕自己的秘密被捅出去,一时也顾不上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拔腿便继续追了过去。
不论用什么办法,他一定要阻止崇宁公主把事情说出去!
可让谢虔意外的事,明明他眼看着崇宁公主已经跑远,追到院外的时候,却见崇宁公主竟然又朝自己迎面走了过来。
谢虔看了看她身后跟着的一众仆从,惊疑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先把自己拿下再问罪?
眼看魏姝带着人朝自己越走越近,谢虔额头起了一层密密的冷汗,就在他犹豫自己是继续抓魏姝,还是干脆转身逃走的时候,魏姝却先开口了,问他:“你看到昭儿了吗?”
“什么昭儿?”谢虔一直想着自己的那点子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魏姝身后的随从立刻解释道:“小郡王突然不见了,如今府里上下正在四处搜查,我们才从平宁公主的院子里出来,公子若是不介意,容我们也进您的院子搜一搜。”
虽然仆从是在问询谢虔的意思,但话里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谢虔这时候脑子终于转了过来。
原来是魏姝的儿子丢了,正在四处搜查,那她刚才会出现在谢玉溪的门前,就更合理了——她本是为了过去找儿子,却不小心听到了他的秘密,这才吓跑了。
可她这时候又为什么装作什么也发生的样子?是不想耽误找儿子,还是以为自己刚才没看到她,这会儿故意在自己面前装若无其事?
谢虔想不明白,但这会儿他也想不了这么多了。
总之他要阻止魏姝说出自己的丑事,现在看起来,魏姝应该也还没来得及把事情说出去,刚好给了他一个机会……
谢虔心思电转,忽然间有了个注意。
他忽然笑对魏姝说:“这不是巧了,我也正要去找崇宁公主,小郡王正在屋内。”
“真的?”才跟谢虔说话的仆从顿时惊喜不已,和其他人簇拥着魏姝,立刻就要进院子里。
谢虔却拦住众人道:“不能全都进去,小郡王的情况不大好,像是受了惊吓,略微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他都惊恐不已,我看还是公主一个人先进去看看,其他人就在这里等着吧。”
魏姝皱眉看向谢虔,昭儿如果真是被人掳走的,确实可能会受到惊吓,但她又觉得谢虔哪里怪怪的。她问道:“昭儿怎么会跑来这里的?”
谢虔叹口气道:“不是昭儿跑来这里的,是玉溪一个人在外晃荡的时候,不知怎么捡到了小郡王。小郡王当时精神就很不好,问玉溪是什么回事,又什么也问不出来,我还以为是玉溪吓到了他,哄了很久,越哄他越怕,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谁也不理,我正想找公主过来,谁知道恰好和公主迎面碰上了。”
“小郡王这会儿还在玉溪屋里躲着呢,”谢虔看出魏姝起了疑心,便又故意说道,“公主如果不相信,带着人进去也是一样的,就是小郡王要再受些苦,刚才我就是轻轻关一下门,他就吓得一个冷颤,小脸儿白的都看不出血色了……”
魏姝被谢虔的描述惊得心口发疼,即便意识到谢虔可能有猫腻,也希望昭儿真的就在谢玉溪屋内。
她回头对仆从们吩咐道:“都放轻脚步,跟我一起进院子,待会儿我一个人进屋,你们就守在门口,不要发出动静。”
仆从们依言而行,轻手轻脚地走到谢玉溪门前几步远的地方,便停住了脚。魏姝则继续上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魏姝前脚刚走进屋,还不等看清屋内的情形,谢虔后脚便紧跟进来,猛地一下关上了房门,魏姝皱眉刚要扭头,一把匕首便先抵在了她的脖子前。
而手持匕首的人,正是谢虔。
屋外的仆从并没有看清谢虔的动作,但却听到了巨大的关门声,不由收着声音,担心地问道:“公主怎么了?”
刀锋闻声往魏姝脖子的方向更近了几分。
魏姝识趣地对外回道:“没什么,我见到了昭儿,一时激动,没收住关门的力道。”
屋外的人闻言,这才放下心。
屋内,魏姝垂眸看了看横在自己脖子前的匕首,又斜眼看向谢虔:“昭儿根本不在这儿,你把我骗进来,到底想干什么?”
谢虔道:“这要先问公主,刚才你已经来过一趟了吧,你都听到了什么?”
已经来过一趟?
魏姝很快反应过来,谢虔可能认错了人。
他不会无缘无故发疯,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劫持自己,必定是那个人偷听到了谢虔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谢虔把对方错认成了自己。
魏姝这时候如果否认自己不是偷听的人,谢虔未必肯信,恼羞成怒之下,指不定会做出更过激的事。
而谢虔刚才没有立刻杀了自己,而是先用匕首威胁,说明他还没打算鱼死网破,而是想和自己谈条件。
想通这些,魏姝索性便认下自己就是偷听的人,含糊道:“自然是听到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魏姝果然承认了,谢虔的匕首不由握得更紧了几分,恶声威胁道:“你如果还想活命,就给我把刚才的事情都忘了!我和玉溪,只不过是兄妹感情亲厚了些而已。”
听谢虔忽然提到谢玉溪,魏姝这才注意到,谢玉溪也还在屋内,她还是那样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安静得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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