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觉得是为什么?”
齐静堂摇摇头,拿出一张湿纸巾为她擦脸理头发,微笑:“没有为什么,只要你没事,你做的都是对的。”
盛琳笑了一声,又倒吸一口凉气。
楚望本来就在医院外头,等林显贵父母的情况,得知盛琳醒了,二话不说就找了过去,但等到了病房外,又犹豫了。
门口守着的警卫手碰着门,要开不开的,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不进去?”这次陪着他的还是王有理,之前因为事态紧急,楚望跟双方都认识,所以暂时做了“楚队”,但是现在到了正式办案的环节,他就不够格了,只能王有理带监督陪审。
楚望回神,伸手敲敲门。里面还没回应,王有理先一把抓住他,严肃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楚望,提醒你两句话,一,一码归一码;二,该放手就放手,听明白了吗?别跟自己过不去。”
楚望心情沉重,咬牙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没等他调整表情,王有理挤开他,抢在他前头,挤出个笑脸,唠嗑似的道:“哎哟,盛大画家,你真是贵人事多。”
盛琳看他眼熟,也不客气,微笑:“讽刺我啊?”
“那哪敢,调侃一下,调侃一下。”王有理等齐静堂让开了,一屁股坐在了病床边,“怎么样,精神还好吧?”
“应该能跟你们聊会儿。”
“那成,你也知道,这种事,我们肯定要各方面了解一下情况,是吧。”
盛琳懒得应和,静静的看着他。
“这样,昨天你是一个人在家是吧?当时朱志恒去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他找我了解点过去的事情,还没开始聊,那两个人突然来了……”盛琳不愧是写过小说的,三言两语把前后都说清楚了,一直说到她被绑到车里威胁的时候,一直在旁边隐形人似的楚望,几不可见的动了动,这才来了点精神。
“有个事儿我很好奇啊,”王有理道,“当时你被这么威胁着,为什么突然要跟他们说那些话?”
“我怕她关掉直播。”盛琳言简意赅。
“关直播?”
“对,当时静堂的直播关了,她说过他关她也会关。”
“所以你……”
“她关掉直播的话,车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最有可能是直接把我撕票,再骗静堂上车,点了火来个同归于尽。”盛琳话很恐怖,语气却很平静,“我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所以才开始说那些话。”
“额,”王有理偷眼看了下楚望,发现盛琳说得很有道理,几乎无法反驳。
“那你说的有关撺掇……”楚望终于忍不住了,看了看齐静堂才道,“唆使杀人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想让他们把注意力放我身上,似乎只能这么说。”盛琳的笑容竟然还有点苦苦的,“这还要多谢你给的灵感。”
“我?”楚望指指自己。
“对,怎么让自己跟一个杀人案有关联,貌似只能通过强行构建自己和杀人犯之间的关系了。”
“……”
“其实我确实在冒险,”盛琳不理会楚望铁青的脸色,对王有理和颜悦色道,“我想拖时间,也希望你们能一直看到车内部的情况,这样就算他们有什么动静,你们至少知道怎么处理。”
比如狙击吗?楚望忍着没说,他知道自己如果这样问出来,就有点不做人了。
反正从王有理的脸色看,他对她的答案是很满意的。
“感谢你对我们的信任,”王有理笑着点点头,“如果不是你让直播一直维持着,我们的同事没法那么果断的行动。”
“听说,他们没事?”盛琳收起了笑,眼神竟然有些惶惑。
“也不能说是没事。”王有理叹息,“他们是为他们的冲动付出了巨大代价了。”
“哎,”盛琳深吸一口气,“没死就好,只要活着,总有希望的。”
这话内容温柔,内情却着实有些残酷。
对林显贵父母来说,这次第,还不如死了。
一个残一个昏,还要承受牢狱之灾,家里还有老娘幼女,如果盛琳到时候还提出高额赔偿,那这个家是彻彻底底的毁了。
房内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包括盛琳,所以她话一说完,就都沉默了,没什么可附和的。
“这个事情,”王有理看问得差不多了,起身道,“等案情整理清楚,我们会依法对嫌疑人提起公诉,你的医疗费用和家里的损失什么的我们都帮你记着,另外你还有什么诉求吗?”
盛琳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思考,又好像是茫然。
“说实话这个家的情况我们也调查了,是赔不出什么的,”王有理道,“我当然不是在帮他们说话,就是说只能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给你争取最大的赔偿,不过也不能指望太多了。”
盛琳明白了,笑了笑:“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哦?”
“他们让静堂直播自残的时候,我就想过了,”盛琳平静道,“他们想他身败名裂,想他以后生不如死,那只要我没死,我也不涌泉相报,我一比一奉还就行了,不会多事的。”
“……”一比一?就是说也要让他们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王有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干笑着点点头:“这,反正到时候再说吧。”
他朝楚望使了个眼色,楚望一直没说话,只是朝盛琳点头示意了一下,跟在王有理身后就要出去。
“楚望。”盛琳突然叫了他一声,楚望顿了顿,满不乐意的回头望着她,眼中有些不耐的疑惑。
“谢谢。”盛琳真心实意道,“你真的是个很优秀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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