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是这么个理,可听起来怪别扭的。
辛程也不跟他计较:“再吃两杯,差不多得了,这会儿时辰还早,一会儿我送你回徐家去。”
徐冽眯起眼,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宋怀雍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徐冽才品出味儿来:“你们俩商量好的?”
“昨儿孩子才满月,你今天要是在宫里也就算了,既然不在宫里,回去陪着你兄嫂吃顿饭是正经。”
辛程怕她多心,又添了两句:“事关要紧,你兄长也不是那等会信口胡说的人,我们自然不是怕这个。
不过他们既然知道了孩子的身世,不能大大方方办满月的宴心里恐怕不好受,你再不回去一趟,说不过去。”
徐冽其实不太想回去。
在这件事上,他跟大哥说不到一块儿去。
他说过,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有赵盈,有虞令贞,他无比满足。
娶妻生子是不可能了,大哥知道劝不了他,却总觉得遗憾。
近来他都少回徐家走动也是因为这个。
提的少不代表不会提。
不说叫他成家,却会旁敲侧击,谁家的姑娘又许了谁家好郎君,谁家的妇人又新添了胖娃娃。
大哥不念叨,阿嫂也会念。
都是说给他听的。
徐冽又下意识去捏眉骨。
宋怀雍按了他手腕一把:“又不能一辈子不往来,你大哥大嫂是没有恶意的,只是短时间内很难接受。
你用冷漠和疏离让他们忘记这些事,以后也不再提,这不是个办法。”
他知道不是办法。
在这上头,徐冽倒蛮想去跟薛闲亭求求经的。
广宁侯府的独子啊,到现在都没成家呢,侯爷和侯夫人到底是怎么放过他的?
明明几年前侯夫人还想让他娶要郁闷呢,这几年反而不提了,薛闲亭可比他有本事多了!
第390章 徐冽篇之十一
平昭十二年的九月里,虞令贞病了一场。
人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这场病,真是应了这句话。
起初病情凶险,最厉害的是不知他因什么缘故突然发病。
赵盈把他养到了九岁,才敢稍稍放心。
打小虞令贞算不上是金贵养大的孩子,赵盈真是叫他胡打海摔,想让他长得更结实一点,省得他做个稍稍一碰就要碎的瓷娃娃。
九年时间里,虞令贞头疼脑热的时候都很少。
他自幼跟着徐冽习武,身体底子比同龄的孩子不知好多少。
这场病,胡泰却瞧不出个所以然。
胡泰行医大半辈子,三十年的时间都贡献在了这禁庭中,他都查不出所以然,赵盈的心就凉了半截儿。
应该,可能,或许。
那段时间里,赵盈听的最多的就是这样的词。
而胡泰以往少有这样的话。
他大多都十拿九稳才开口。
几次三番用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来回,可见是真的没谱儿了。
赵盈搬到了披香殿后面抱厦改出来的小佛堂去住,朝是照旧上,就是总心不在焉,朝中大小事务基本都是宋昭阳替她料理处置,她一门心思全在虞令贞身上。
朝臣也不劝。
当年虞令贞才一出生,襁褓之中,就被册为赵王。
这是皇上膝下的长子,格外受宠些,是正常的。
再往后几年,他们也看明白了。
皇上当初说什么也未必就是这孩子将来继承大统,那不过是为了堵住他们嘴的说辞而已。
这几年时间,要真想再添个小皇子,哪怕是小公主呢,也早就该有了。
可皇上的肚子一如既往的平坦没动静,压根儿就没打算再要个孩子。
赵王殿下,就是他们未来的新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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