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被抱在怀里的温软躯体离开,福尔摩斯有些反应不过来。
年轻的女孩站在他的前方,言语虽然充满挑衅的意味,可她脸上的笑容告诉他,她并不将刚才的话视为挑衅,而是心平气和地陈述事实。
福尔摩斯眼睛微眯了下,“我确实在意你的安全,也并没有不愿意承认。”
阿加莎轻飘飘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那我说错话了,你不是懦夫,你是胆小鬼。”
不是懦夫就是胆小鬼。
就是说……迟晞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公寓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的花瓶,花瓶里插着粉色的桔梗花,但是因为阿加莎离开牛津街公寓已经有些时候,桔梗花已经枯萎,花枝上的叶子也已经变得枯黄。
窗外乌云并没有散去,有零星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
福尔摩斯听着雨打玻璃的声音,心里有感到那么一丝无可奈何。
他掀了掀眼皮,看向阿加莎。
阿加莎仍旧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被宠坏的公主,又像是倨傲的女王,她眉眼弯弯,打量了他片刻,才说道:“你现在的处境有点危险,让我猜猜二楼的公寓是怎么被炸的。有人偷偷进屋不太可能,因为你对二楼的东西摆放顺序都清清楚楚,即使有人动过一张纸,都能发现。我想是有人寄了东西给你,你在拆箱的时候发现那是一个炸弹。”
福尔摩斯发现一切隐瞒都是徒劳,于是不再掩饰,“你猜的确实不错,箱子是门警彼得森拿上来的,所以我没太在意。但是在拆箱的时候,我闻到了火药味,对方在箱子上做了引爆的东西,拆箱子的时候也会炸弹也会爆,我在闻到火药味的同时也察觉到异常,及时将箱子扔向阳台。”
炸弹在扔往阳台的时候爆炸,天花板都炸得一团乌黑,差点就塌了。
福尔摩斯从沙发上坐起来,他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襟,跟阿加莎说道:“就跟你说的那样,你和霍格博士只根据警方提供的资料分析作案者的心理和经历,寻找证据是莱斯特雷德先生和我这个侦探顾问该做的事情。老卡特赖特的案子调查受阻,莱斯特雷德先生的阻力主要来自上级有关部门的阻挠,但我不一样,我并不听命于政府部门,有些时候,我甚至不屑于与他们为伍。我感觉到有人在警告我,不要再继续调查这个案子。”
阿加莎听得忍不住笑起来,“这群人怎么总是喜欢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恐吓别人?”
福尔摩斯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合拢,手指交叉,他看着阿加莎不以为意的模样,有些无奈,“还笑,难道你这次还没吃够苦头?”
她脚踝上的伤口已经基本康复,想要完全像之前那样行动自如还需要一点时间,但福尔摩斯想到那天夜里在华生的诊所里为她清创时,她疼得脸色发白,鼻尖通红的模样……真是可怜死了。
可是阿加莎却说:“这点苦头算什么?我年幼时,父亲与一个连环杀手拉锯了将近半年,就来连环杀手无
计可施,试图通过绑架我来威胁我的父亲。”
福尔摩斯听得瞠目结舌,有些说不出话来。
阿加莎:“因为我父亲的工作性质太过危险,而且父亲在犯罪心理的应用之路上越来越有心得,他与我母亲因此而感觉彼此的生活理念不同,和平分手。”
福尔摩斯感觉已经有点麻了,重复了一下阿加莎最后的话。
“和平分手?”
“嗯。”阿加莎点头。
这时候并没有离婚制度,于是阿加莎又向福尔摩斯解释:“就是解除婚姻关系,我们称为离婚。”
福尔摩斯:“……”
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一旦结婚就没有退路,不论好坏都得绑在一起。
此刻听到阿加莎谈论起父母离婚就跟谈论天气似的语气,福尔摩斯就……整个人都麻了。
一百多年后的世界日新月异,男女平等,婚姻自由,是现在的他无法想象的。
但重点似乎并不是未来的世界如何,而是阿加莎被绑架的事情。
福尔摩斯看向阿加莎。
阿加莎迎着他的视线,继续说道:“什么危险的事情,我早就经历过。我母亲跟父亲离婚后,去了法国继续她的设计事业,我留在国内学习。因为父亲的缘故,我选择了心理学,方向是犯罪心理。夏洛克,我从不畏惧面对不法之徒,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福尔摩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花瓶里的枯花枝忽然掉下一片叶子,阿加莎白皙的手指拈起那片枯叶,那双湛蓝色的明眸一眨不眨地跟福尔摩斯对视,“所以,你在诊所里跟华生医生谈论的事情,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这个世界对她而言过于落后和陌生,即使她从小就面对致命的危险,可福尔摩斯认为她不该承受太多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他微笑着拒绝:“有的事情,并不是越多人知道就越好。”
阿加莎将手里的落叶扔向他。
福尔摩斯将轻飘飘的落叶接住,明明白白地说:“迟晞,我只是不想你再受伤。”
“夏洛克,你喜欢我,你知道吗?”
阿加莎歪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她笑得有些得意,“对爱情敬而远之的福尔摩斯先生,竟然也会坠入情网,恐怕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吧?”
如果爱情是一场战争,福尔摩斯并不是胜利者。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