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只要受到的伤害足够多,这些防护黏液同样可以被破坏。
但这并不完全是一个好消息,即便最终可以被破坏,这些防护黏液也相当于给每只米戈增添了一层坚固的装甲。
它们之前没急着破门,大概就是去干这件事了。
“可是……”浅井成实欲言又止,“栗山先生,你的手还好吗?”
在微弱的光照下,那只被裹在冰层里的手臂,肌肤裸露处已经明显开始发红,甚至有朝青紫色转变的征兆。
右手握住米戈黏糊糊的钳子,挥舞左臂朝那个椭圆球体猛砸
下去。直到硬生生将对方砸扁,栗山阳向才直起身,反手将这具立刻软塌下来的躯体朝另一只想要靠近的米戈扔出去。
他这才有空随口回答:“我这不是挺好的嘛。”
这时,浅井成实已经很难分出注意力再对他说什么,剩下的所有精力都用来机械地躲避与挥刀。
什么都不知道的清水正人现在也什么都不知道,他手持从房间里拆下来的一根铁管,凭借着打渔练出来的力气,气喘吁吁地和看不清的怪物做斗争。
米戈虽然并不以战斗能力出名,但这些群居怪物前仆后继的攻击显然在有意不断消耗着人类有限的体力。
注意到这些怪物的意图,栗山阳向啧了一声,甩了甩右手上的血——米戈不会流血,这些显然全来自他自己。
“你们可以撤回去休息一会儿。”他的声音并不铿锵有力,但在这种时刻、在这片非人的嗡嗡声中听起来格外令人感到信服安心,“这里交给我就好。”
浅井成实的反应慢了半拍:“……但是,您一个人没问题吗?”
青年露出个温和的笑,抬手帮他挡掉冰冷的白雾,让手臂上凝结的冰又厚了一层。
他说:“放心交给我。”
几人并没有走远,而是房间为中心,用那些杂物堵住大半通道,只留到一道可供单人进出的空隙,守在门口与米戈周旋。
虽然躲避的空间变得狭小,这也让他们身上或多或少挂了些彩;但对于怪物们来说,这同样限制了它们加入战场的数量。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有栗山阳向——
喷雾器在狭小空间的杀伤力不容小觑,但谁让青年每次都能及时又毫不犹豫地用已经结冰的手臂挡住白雾呢?
意识到自己现在只会拖后腿,浅井成实深吸口气,冷气刺痛了口腔与气管,疲惫的精神一个激灵强行振作,让他顺利地从缝隙挤回房间。
清水正人累得没精力听他们在说什么,他是被青年找到机会直接踹回去的。
不得不说,这给了两个打架打到麻木的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浅井成实扶着墙猛喘几口气,待到呼吸刚要再冲上前,却被一道冷静的声音拉住脚步:“你的手抖得很厉害,现在过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年轻的医生脚步一滞,低下头,果然看到自己握着刀的手在不断颤抖,哪怕用力握紧了刀柄也无济于事。
这和上一次的颤抖完全不同,是肌肉长时间过分紧绷导致的生理反应。
浅井成实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看到松田阵平盘着腿坐在房间中央,就着手机的照明,一点点将两台不知名机器的线路接在一起。
“你确定这样能行吗?”浅井成实问。
松田阵平头也不抬:“不能。”
瘫在地上努力恢复体力的清水正人被他的回答吓了一跳:“不能?那我们——”
“不好意思,实话就是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松田阵平的语气依旧平稳冷静,“毕竟有些机
器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只能根据已有的规律进行推测,最后的结果就交给运气吧。”
换句话说,就算做到预估中的最好,顶多也只是将爆炸的威力控制在一个大概的范围里。
松田阵平是没想过,离开爆处组三年,他再次面对炸弹时的任务不是拆弹,反而是亲手制造出一场大型爆炸。
谁能提前想到呢?只能感慨一句人生真是无常啊。
“那……”清水正人咽了口唾沫,他对死亡抱有最正常的恐惧,“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运气不好的话——”
他没说下去,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未尽之言是什么。
浅井成实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想过……”
他也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继续做着深呼吸,尽力让握着刀的手平稳下来。
清水正人绝望地揉了把脸,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站起来。
“就这样吧。”真正接受这个离谱的现实以后,他反而平静下来,“一切就都交给你了,不过……”
清水正人道:“我是渔民出身,虽然出海是我们的日常,现在的风险也小了不少,但渔民从来没有忘记过大海的变化莫测。”
每一次船只离岸出海,都伴随着可能回不来的风险。
“真要说起来,我们渔民的祖祖辈辈早就习惯和大海赌命的日常了。”他无奈地表示,“所以,你别有太大压力,就当我们又坐船出了一次海就好。”
最重要的是……
“千万别紧张。”清水正人不放心地强调,“一定要稳当一点啊!慢一点也可以,我们努力撑住!”
说完,他鼓气勇气跟在浅井成实身后,找到空隙从门边钻出去,重新加入战场。
松田阵平卸下机器上陌生的部件,慢悠悠地道:“放心,我的手一向都很稳。”
虽然房间里此时根本没人,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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