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没错,所以我没想过能进来,而是想询问门口的安保,
() 请求他们帮我取东西。”
“你落了文件在实验室?”
“不算是。”栗山阳向答得非常流畅,“本来那文件就是放在实验室里用的,但有时候,人们就是会突然想再看一眼自己的研究手记。”
城野行成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点:“你有什么灵感?”
栗山阳向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张写满了英文笔迹的白纸,在中间画了两个不同的圆锥。
左边的圆锥更加尖锐,线条更直;而右边圆锥则画得有些扭曲——具体表现在构成它的线条由波浪组成。
“目前,我们一直在研究实验对象大脑传递出的信号,试图找出一个有规律可循的解码方案,将转为可视化信号——当然,我只是个新人,所以这些成果本来都是您带领其他组员完成的。”
栗山阳向说得自然又流畅,语速比他平时说话稍快,就像他经常这样进行报告——这正是他谈论到学术内容时的习惯性姿态。
“之前您就带人提取出少量信息,而这两个圆锥是我根据我之前的研究,将那些缺乏联系的图形组合而成的内容。”他指着图形道。
青年在这里使用了他一贯的诡叙技巧——没有撒谎,但是选择性隐瞒,同时避重就轻。
在福利院时,枡空优曾留下过一个被老鼠啃过的笔记本。那里的医生说她总是在笔记本上画她的圆锥朋友,而那时栗山阳向就在上面看到过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圆锥。
当时他还没有理解这些图形的含义,但如果联系最后一次见面时,枡空优在混乱中试图告诉青年的内容——
那些公式不是伊斯人的研究。
假如左边那个标准的、由直线与曲线构成的圆锥代表伊斯人,那么右边那个波浪形的圆锥,是否就是这些公式真正的来源?
“我们恰好知道她认为自己有个圆锥朋友,并且猜测那就是她记忆中残存的、伊斯之伟大种族的本质。但是为什么会有两个不同的圆锥?我从来没找到过它们存在两种截然不同姿态的记载与证据。”
城野行成肃静地看着那两个图形。
“因此,我认为最好以它们为主要输入,提取目标大脑有关这些符号的反应,再进行后续数据分析——而且,这不与现阶段分析她的大脑信号的目标相冲突。”
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城野行成在他的笔记本上记了两笔,将本子合上后丢进口袋。
“还算凑合的思路。”他微微颔首,但矜持地只接受了部分提议,“或许那个波浪形圆锥就是突破点,又或许它只是个没有意义的符号,不过,我同意在之后的试验里加入这个特殊的波浪圆锥——你应该不会想不到,我其实早就试过左边那个圆锥吧?”
栗山阳向立刻给予这位凭学历就可以鄙视他的博士真诚的赞美。
在解决城野行成这边的问题后,青年立刻又马不停蹄地接到了另一条通知——作为袭击事件最早的间接目击者之一,他还要配合陈述自己当时知道的情况。
一名安保人员将
他带到左边走廊,这是栗山阳向第一次来这里。
这也是他第一次连猎犬的面都没见到,就挨到时间把对方送走……
现在回想起来,栗山阳向还稍微感到有那么点缺乏实感——但等见到一片狼藉的现场后,这感觉立刻便消退了。
作为最开始的主战场,除了子弹打出的弹孔之外,现场还残存着各种金属块的残骸、裸露的电线以及打碎的实验器皿。
“你当时只听到了枪声吗?”
“对。”
栗山阳向的视线落在被撕裂的金属门上。
“当时和你一起的都有谁?”
“一名警卫,还有一名不停说自己实验完蛋了的研究员。”
玻璃制成的实验器皿碎了一地,上面沾着点眼熟的蓝色脓液。
“之后一直都是这样吗?”
“不,我和那名研究员后来乘电梯下去了,正巧遇上要上楼的支援。”
这间实验室的面积和他们那个占地差不多大,但目之所及初,青年并没有发现除去通往走廊的出入口外的其他门。
“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奇怪或不同寻常的现象?”
“有吧,我们都觉得当时的湿度高得出奇。”
等勘查现场的人问完,栗山阳向也观察完了受灾的这间实验室。但在临走前,青年回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正在整理记录的调查人员。
从直觉上来说,在刚才的问询过程里,他甚至不觉得自己正身处地理位置不明的组织现场。
他觉得自己更像是待在警视厅审讯室里,作为目击证人以及可能的犯罪嫌疑人被询问。
理论上,审讯犯人的技巧大差不差,但能让栗山阳向产生这种感觉——别忘了他几乎是个警察ptsd患者——就有些奇怪。
是卧底吗?
但正因为是卧底,对方才最不应该随意暴露出如此明显的警察手段。
青年拿降谷零做了个对比,作为他见过的唯一一名警方卧底人员,对方在没透露身份时完全没诱发他的症状。
这些疑惑与他的计划无关,因此栗山阳向只是将之压在心底,在安保人员的陪同下,像一个普通研究员那样路过那枚被打穿的八面三角棱形体(不反光),返回他所在的课题实验室。
该掌握的基础信息,通过这次的袭击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
栗山阳向一边整理输入信息,一边一心二用地开始在心里估计猎犬下次抵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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