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流畅又完美的对答,青年都想要给自己鼓鼓掌了,最棒的是这里面甚至没有一句谎话。
栗山阳向并不介意对方的沉默,因为他还有话要说:“啊,你果然不想现在杀我,是因为从给我戴上炸弹那天起,就把我写进你的爆炸计划书了吗?
“找到一枚能力足够的棋子的确不容易,而既然有条件进行更好的演出,谁还会想要原先平庸的那场戏?”
他善解人意地分析完,做出了最后的总结:“而且,我真的对这个计划很感兴趣。”
说完,青年更是体贴地给对面留足了思考的时间,一点都不催促。
“……好啊。”半晌,
() 普拉米亚的声音又响起来,她情绪管理做得很好,这会儿已经听不出任何不情愿,倒像是很欢迎似的,“见个面详谈吧,怎么样?”
栗山阳向忍不住又摸了一把自己空空如也的脖子。
紧接着,那看起来温和的视线慢慢游移,落在松田阵平手中的公文包上。
他最终十分体贴地将见面的时间与地点都交给对方决定,只是用很高兴地语气回答:“一言为定。”
挂掉电话,栗山阳向才长出口气,抬眼就对上松田阵平一言难尽的眼神。
被及时取消静音的手机里,传出柯南感慨人生的声音:“……像是感觉又认识了栗山先生一次。”
栗山阳向觉得他的人格似乎遭受了贬损与怀疑,当即强调:“什么意思?我可是从来都不会说谎的。”
嗯,栗山阳向从不说谎,此乃实情。
而栗山阳向从不骗人……
——此乃谎言。
有时候青年也分不清,满口谎言的骗子和满口真话的骗子,究竟谁更虚伪一些。
松田阵平在这时开口,将话题拉回正轨:“她的目标是娜塔莉。”
听起来好像很平静、很淡然,不过以栗山阳向的经验判断,他觉得警官先生好像已经生气了。
或许也可以直接去掉“好像”。
以保险公司为名义的诈骗电话、前炸弹犯伪装的公司职员、当事人打不通的手机与公文包里随时可以扣上某人脖颈的炸弹装置,无数个箭头显然都指向了那个明显的答案。
“但是为什么?”听筒里传来柯南疑惑的声音,“那位来间小姐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还是说,仅仅只是因为她是警务人员的家属?”
警察家属被报复这种事的确屡见不鲜,又或者说,每个想要进行报复的罪犯都会不约而同地选择这种最能伤人的手段。
但是普拉米亚和……那位伊达班长?有关系吗?
松田阵平没说话,栗山阳向眸光微闪。
要说直接关系,那大概是没有。
若是拐着弯的间接联系……
倒也能数出一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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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抱歉,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有人受伤了吗?那真是太好了,否则我真是过意不去……请问这块黑乎乎的碳是……手机?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现在就——”
“不不不,村中前辈,您太客气了,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这绝对不是您的问题……”
伊达航和已经退职的警视厅前警视正村中努站在酒店走廊里互相寒暄着推辞了一番,旁边的房间敞着门,里面是还冒着淡淡黑烟的电视机残骸,显然经历了一番摧残,空气中还弥漫着塑料外壳高温熔化后难闻的气味。
检验科的同事正在采集剩余证物,上一批已经送去进行化验,寻找爆炸原因。
虽然在那场小型爆炸中不慎弄坏了自己的手机,但伊达航显然是位心胸宽广的刑警,无人伤亡这个结果本身就已经值得庆幸
——
他平稳的心态终止于看到自己本该在北海道的未婚妻泪流满面地出现在警戒线外的那一刻。
从娜塔莉说到保险公司虚假的通知电话起,伊达航紧蹙的眉宇就再没有平整下去,只是心里一时没有什么头绪。
但紧接着,对方在平静后,忽然想起什么,递给他一部手机。
“……是那个和松田先生一起行动的金发男人,送我过来后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娜塔莉解释说,“他说他车上刚好放着一部备用手机,刚好可以应急。”
伊达航安抚了未婚妻,让她先和其他警察待在一起,起身的时候好似不经意般随意翻了翻。
屏幕画面一切正常,后台却挂着一通正在进行的通话,号码属于那个他许久没来过消息的警校旧友。
这位已经成为警部补的男人眉毛都没抖一下,将手机随意塞进西装最外层的口袋里。
“抱歉,让您久等了,村中前辈。”伊达航笑着走回去,“恰好就在手机坏掉的这段时间,我的未婚妻没联络上我,以为我出事了,才慌忙跑过来——不过也好,可以先借她的手机应一下急。”
村中努在听到“未婚妻”这三个字的时候,方正的面容一下子就柔和下来,像是想到什么人:“未婚妻?哈哈,你们感情一定很好。”
将长发在脑后束起的金发女人恰巧自走廊走来,自然地挽上村中努的手臂,嗓音轻柔:“抱歉,在这种时候还要暂时离开……”
“没关系,电话打完了吗?有人在海关留错了号码,所以电话就打到了你手机上?那人可真是个冒失的家伙。”村中努随口问了下,便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未婚妻,克里斯蒂娜·丽莎尔。”
名为丽莎尔的女人露出温柔的笑意,亲昵地挽着村中努的手臂,朝伊达航微微点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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