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她已经找到了既能杀死祂又能避免用自己?的剑气?动手的方法。
是祂太自负了, 祂以为手中拿捏那些凡人的性命就能掣肘桑离的选择,让她乖乖听从?。如今想来, 都是自己?的大意了。
在“身体”里搅乱迸发的剑气?竟不属于她自己?!就连留在心口的剑气?剑也不是她的剑气?所凝结而成, 而是不知她从?何处凝结的剑气?,蕴含混沌的无?主无?源之力,更加凛冽刺骨!
天道即将涣散, 手掌已经散成碎片飞回苍穹,那枚琥珀石也掉在了地面。
天道:“这剑气?不是你的, 是谁?你借了谁的……手?”
桑离手中再?凝出一把剑气?剑,这一剑劈向?了地面的琥珀石, 将琥珀和蛛丝之主全都碾作粉尘。
她全然没有理?会祂的低吼。
直到天道的身躯完全消散, 祂也没能从?桑离的口中获知答案。
属于天地的法则终于又回归了天地,桑离静静看着黑袍人的身躯碎片飞入天穹。如此一来, 黑袍人的危机应当就算是解决了吧?
那日她赏了月色之后?忽然就有了这样的灵感,既然祂想要被她的剑杀死,那只要不是她的剑不就行了吗?天底下的剑修何其多,桑离随便想了个办法感应天地间类似于剑气?的存在,还真让她找出了门道,成功凝聚出一把承载天地意识的剑气?剑,这股剑气?独立且冷漠,严格来说并不受她所控,但?刺出一剑还是能做到的。
也许是蛛丝断裂的缘故,不多时,白浔也从?那豁口而出,一见到她便只看她一人,对她一笑:“蛛丝都断了,只是还昏迷未醒。”
桑离微微点头。
白浔还待再?问:“方才可有发生什么其他事?夫人待在上面的时间有些久。”
桑离正打算将黑袍人已消的消息同白浔说,天际忽然出现一声?闷雷。
下一瞬,山顶的大雾被搅动起来,翻涌着朝桑离汇去,不过一瞬间就将桑离的身形掩了大半。
白浔眼瞳微缩,伸手向?桑离的位置,只是他的手伸入到雾中时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他的触感之中,这些雾气?就是真实的雾气?,没有任何威胁,也无?法被握住。
白浔只是被这雾气?的触感惊愣了一瞬,这些雾气?就已经快速收束成茧,将桑离完完全全封在了其中。
他连一片衣角都没抓住。
白浔再?次出手触及这巨大的茧壳,还是那样的雾气?,他伸手却无?法再?进半分。
他尝试用灵力劈开,失败了,换作神识尝试,也失败了。
白浔怒从?心起:莫不是那天道干的?
他取白芜剑在手戒备四周,这才发现落在地面的一件熟悉的黑袍子,拿起来一看,黑袍的心口还有一道明显的剑痕。旁边的草地上还残留一些白色的粉末。
天道来过了。
白浔凝眉,所以桑离方才独自一人在山顶时就对上了天道,看这结果,应当是桑离赢了。那为何,现在桑离会在奇怪的雾气?茧中?
他心头微惊。
天道不是败了,而是彻底消失,失去了形体。
就算如此也不能解释如今的状况,据白浔所知,天道属于此间自成的法则,与天地共生,就算消散了形体失去意识,也只是回归本源而已。
白浔想不出缘由,只能守在那奇特的茧身边。
山顶的雾全都被用来做了茧之后?,视野就变得开阔起来,在山顶上能将远处一览无?余。风景独好,却没有闲心赏景的人。
白浔在茧旁坐了一日,为这厚茧画了守护阵法,布好了结界。
石厅里的村民醒来,白浔分出大半神识笼罩厚茧,才回石厅安抚众人,将村民送下山。
村民千恩万谢,白浔只道:“是桑离救了你们,我不敢居功。”
他虽这么说,却没有桑离的身影,村人便问桑离去了何处。
白浔抿唇,只是解释道还有其他事要在山中停留才将关心桑离的村民送走。
送走了村民,他马上回到山顶,继续守着毫无?动静的厚茧,心头酸涩。
这些日子打坐以来,他的心都无?法宁静下来,脑中不断回放着石厅里发生的事,那时他为何没有坚持和桑离一同上去?或者换作自己?也好。
他已经越来越相信此事和天道脱不了干系,不仅如此,他心中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厚茧之后?的结果,害怕会发生他无?法掌控也无?法预料的事情。
但?除了等,他没有其他办法。他在几日内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式都试了一遍,俱是没能成功破茧,更让他心焦。
*
桑离完全没反应过来。
那些雾气?的席卷速度太快了,一瞬间,她的眼前只剩下了白茫茫的雾气?。
她试图自己?破除,却发现自己?既无?法调动灵力,也无?法调动剑气?了。
她如今只是一个没有灵力没有修为的凡人。
桑离没有慌张,几乎是立刻就确定自己?进入了一片独立的空间之中,这片空间隔绝灵气?和一切,因?为桑离也没能从?环境中感知到灵气?。
看明白了这一点,桑离反而更加从?容了。
不免想起雾气?遮蔽前,那一眼看见的白浔。他此时应当很担心吧?
她需想办法出去,但?这个空间内什么都没有。
这时,一道模糊的雌雄难辨的声?音传入耳中:“此间问心,通过考验就能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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