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书禾得了允许,火速折返回去,把蹲在地上按着肚子疼得闭眼的邬瑗扶上了车。到了附近的医院,多亏赵叔搭了把手,骆书禾才把人送进急诊室。再出来时,她揉了揉酸胀的手臂。
之后,骆书禾一直在医院收费处和急诊室来回转悠,负责接诊的大夫是个女的,看着年轻又干练,及腰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盯着手上病历单交代她,声音轻柔:“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也别老让她吃生冷的食物,本来身体这样那样的毛病就多,年轻不是这么造的。”
骆书禾连连点头,再看向邬瑗时,她开始躺在床上紧闭眼睛装死。
中途赵叔进来一回,是来替她,说是老夫人见他们这么晚了没到家,闹脾气不肯睡,怎么哄都没办法。让她不用操心这儿的事,另外安排了人看护,赶紧回去哄人要紧。
骆书禾确实熬到现在也困得不行:“好。”
走之前,她把用来给邬瑗擦汗的印花手帕叠了两叠,在枕头旁搁下。
下楼时,骆书禾以为赵叔会跟着一块乘电梯下来,可他并没有。但那辆玛莎拉蒂就这么好端端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停在她面前。
骆书禾立在那,还在猜会是谁来开车。
车灯忽而闪了两下,照亮了车里的人。
风里传来一句:“看什么,逛动物园呢。”
她以为他早走了。
又一句:“在那杵着干什么,还不过来,要我请你上车?”
一刻也不敢耽搁,骆书禾走过去拉开了后座车门,坐进去。一路无话,加上车里打了暖气,骆书禾拢紧身上针织衫,竟靠着椅背睡着了。随着车缓慢驶入一座立着四层小洋楼和白色欧式喷泉池的院子,骆书禾在半梦半醒间听见车熄火的声音。
一个激灵,她醒了。
接着是车门被打开,有冷风灌进来。骆书禾看着被伸到面前的一只大手,有些懵。
“没睡醒?”
骆书禾出走的神经转了回来,抬手攥紧了他的手。
才走下车,果然看见老太太正裹着一条民族风披肩站在门口等,看见他们并肩牵着手走过来的恩爱样,眼里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
“骆骆回来了?饿不饿?什么活动啊开到这么晚。知道你们要回来,锅里现在还热着银耳炖花胶,要不要吃一点再睡。”
骆书禾确实饿了,会场的盒饭难吃到她就匆匆扒了两口,一句“好啊”差点脱口而出。
但手猝不及防被人掐了下,她只好说:“不饿,吃过了。”
“这么晚了,您先去休息好不好。”
“说好的,明天我陪您去逛花鸟市场,别到时候没精神。”
老太太应了声,心满意足上楼了。
走到一半,又折回来,裹紧身上披肩和在厨房倒水喝的晏池嘀嘀咕咕一阵。骆书禾能感觉到他们在谈论自己,脱外套的动静都轻了几分。她听见了最后一句:
“知道了。”
老太太走了,老宅安静下来,这儿平时就老太太一个人住,加一个每天负责洗衣做饭料理家务事的保姆张妈。最近貌似是保姆老家出了点事请了假,老太太彻底没人陪,成天闲着没事干,难怪变着法地催他们回家。
见这没她什么事了,骆书禾和他打了个招呼,也想上楼。
就是脚才迈上第一级台阶,就被随手把玻璃杯倒扣在托盘里的晏池叫住。
“你跟我来。”
骆书禾一脸莫名其妙,跟着他来到了三楼。
以前两人都是分房睡,反正三楼空房间多,布局类似,老太太并不清楚他们到底睡的哪。骆书禾自己也清楚来这就是落个脚,向来不带太多东西过来,怎么来就怎么走。
面前是三楼尽头那间房间,她一般不会过来这边。
骆书禾扭头看着晏池。
他已经把房门拧开,推开了,里头装饰一览无余。
“你今晚和我睡这。”
*
骆书禾第一反应是向后退了步,脸上为难神色明显:“……别了吧。”
“我随便找个房间睡就好,不打扰你。”
晏池本来就因为老太太的死命令窝着一团火,瞧见她嫌弃的样子,火气更大,直截了当进了门,砰一声响。
“随你便,你当我在求你,你爱睡不睡。”
骆书禾没当一回事,转身去开她休息的房间房门,却发现拧不开,貌似上了锁。骆书禾难以置信,又换了间,门锁依然毫无动静。她这才明白过来,分明都是老太太故意安排的。
思来想去,只能回去尽头那间。
挺意外的是,晏池关门时动静虽大,再去看时,并没有上锁,虚虚合着一条缝。
骆书禾知道这算是给她铺好的台阶,在心里纠结了会儿,就推门进去了。
这算是她第一次进晏池的房间。
这位二世祖少爷对自己的东西有谜一样的占有欲。房间除了清洁阿姨不会让别人进,一道菜只要别人动过一口就再也不会下筷子。长这么大,骆书禾是真头一回见有吃饭这么麻烦的人。而且为了迁就他习惯,晏家至今仍是分餐制,吃饭时,每人面前几碟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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