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他这和他有关系,但他本来就没多少容量的小脑袋显然这几天已经超载,运转不过来了,想不出来更多。
待车开回岑书意别墅,骆书禾收拾了行李箱回家,祈望才抱着可乐喝了口,蠢蠢欲动,就被岑书意按了回来:“你这几天别惹她。”
又眯眼看着他手里东西:“你可乐哪来的。”
祈望脊背冷汗直冒,将瓶子抱在怀里:“姐夫给我买的。”
“哪个姐夫。”
祈望战战兢兢,声音低了八度:“陈老师。”
“不准喝。”岑书意直接将瓶子抢走:“以后也不许让你姐夫偷偷给你买零食。”
祈望这时已经被吓懵,委屈巴巴看着东西被抢走,傻乎乎:“那,那另一个姐夫呢。”
岑书意一个眼刀杀过来:“你叫一个试试。”
祈望就真摇头,说着不敢了,他开玩笑的。
骆书禾只觉得这时疲倦异常,像被人抽掉了一身筋骨,软趴趴的。楼层不高,在三楼,但骆书禾提着行李箱中途休息了下。好在进了门,发现东西被摆放得井井有条,地板还闪着光,阳台上绿植生机勃勃,显然是有人来打理过。
骆书禾人蜷在房间小沙发里休息了半晌。
在门口传来动静时,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那会,晏池才刚进门,才在门口换了鞋,就感觉有人撞进了他的怀里。
真的是撞,不仅动作快,还异常强势。先是将他抵在门后亲了两口,手也不安分,在撩他的衣摆。
“你能轻点吗。”
晏池也无奈,那门本来就不太结实,被他们两个成年大活人顶着,发出的声响格外大:“你家对门那老太太也才刚回来,我早想问你了,怎么回回来她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你和她怎么解释的。”
“我能怎么解释,说你是我包养的小白脸。”
晏池并不怀疑她真能干出来这事,掐着她脸,是怎么都不给亲:“真的?”
骆书禾就叹气:“我就说那一回,没想到以前说什么都记不住,那次她真记住了。”
“……”
晏池默不作声给她松开,是真生气了,叉着腰,看她的眼神满是无奈。
“我说怎么总问我这行好不好做。”
“你别管她。”骆书禾见他不领情,转而去亲他的下巴,这次胡子刮的很干净:“不然老和我介绍她孙子,问我有没有空,去她家吃顿饭。”
晏池别开头:“哦,你去啊。”
“给你换个老公。”
“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老吃飞醋。”骆书禾是直接窝在他颈窝笑:“老人家有老年痴呆,上了年纪记性不好,我早和她说过我都二十好几了,怎么都不听。”
“别说我了,这片二十上下的女孩都被她拉着说过了,但她那孙子今年才上高二,我是人吗。”
“不正好?”晏池见她真有这意思,更气,直接掐她后脖颈:“给你找个年轻的。”
“不要,他们都没你好。”
骆书禾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继续小声哄:“你真好看。”
“谢谢啊。”他硬邦邦一句。
“我说真的。”骆书禾就叹气:“晏池,我现在很难过。”
*
这句话一出,晏池突然就有些哑口无言。细想下,他发现居然很少从她嘴里听到有关于情绪的评价。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无欲无求无悲无喜的过分,有点老成,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日常娱乐活动不是成天和朋友出去旅游就是去演唱会。
反倒是他,情绪总是被她轻易拿捏了。
就像现在,肩膀松了下来,心也软乎,摸了摸她的脸颊。
“过来。”
骆书禾就伸手去抱他。
这其实才是她活了二十多年来觉得最痛苦的地方。
上小学时候,语文老师让写作文《我的妈妈》,她完全没办法下笔。她连“深夜发高烧,妈妈淋雨背着我去医院”这种写作素材都完全想象不到,因为即使是她真的发高烧,能想象到的只有骆翠玉给她喂完两片药后自己去睡觉。
但周围无不在提示她,父母是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要感恩,要感激。
每一个歌颂母爱的日子里,骆书禾想起来的只有骆翠玉从小到大的冷暴力和漠视。
骆翠玉不喜欢她学画,会用“长大后和你爸一个样”。觉得小学生春游秋游麻烦,会在别的同学拿出家里精心准备的饭菜时,从书包里拿出两根黄瓜和胡萝卜。
升上高三第一周,学校组织了次家长会,内容就是给家长写一封信,全班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参加。
当时,班主任苦心劝她很久,认为她成绩虽没得挑,人也乖。就是在这件事上看出她有点心理阴暗的苗头,让她和家长打好关系搞好心态,家人是你永远的避风港,别耽误了考试。
她不想解释,懒得解释,班主任就叹气,给她打上个叛逆少女的名号。
“我确实不够好,我知道她也是这段婚姻的受害者,她受了很多苦,但我没办法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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