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妩轻轻点了下头,但肩膀依旧轻微在抖。
树洞迎风潲雨,若衣服湿得更?多只?怕回温更?加困难,容与担心?阿妩身弱,淋雨久怕是会染上风寒, 于是将目光投向雨帘之外,决定另寻一处避身之地。
他?开口:“雨势未有减弱势头,树洞恐难再避身, 阿妩在这等我片刻, 我另寻一去处, 寻到即刻就回。”
周妩不依,闻言立刻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仰着头, 摇头阻拦:“容与哥哥,别留下我一个, 我要和你一起去。”
容与屈膝蹲下身子,哄着她?,“听话,现?在雨势太大,出洞定会淋雨湿透。”
周妩垂眸看着自己衣裙已然一半湿冷贴身,叹气摇头说:“反正已经这样了。”
她?坚持同去,容与知晓拗不过,于是只?好?把自己外衣脱下,给她?临时当?作?挡雨的披风。
两人?奔入雨帘,容与在前以身护挡,但显然效果寥寥,最后终于寻到山洞避身时,周妩外衣已然湿透,容与更?不必多说。
进了洞,他?直接赤着上身,开始在洞内捡拾干木干草,随后钻石引火,半响,终于叫这眼前的昏暗洞深见了明光。
在火堆旁,容与率先支起一木架方?便将衣物烤干,支好?后,他?先用自己的衣裳把横木擦干净,做完这些,才看向周妩对她?道:“阿妩,把淋湿的衣衫脱下拿给我,我帮你烤干。”
闻言,周妩迟疑了下,但听他?说这话的语气正经又肃直,便觉自己此刻胡思乱想,实在显得多余扭捏了些。
她?没再推辞,垂目快速褪下外衫,伸手将其递了过去。
容与接过,把衣物仔细搭在木架上,整理服帖,映火烘烤。
再回头,他?目光落在周妩身上稍打量一番,又开口说,“里面那件也湿了不少,脱下来一并拿给我吧。”
“啊…这个湿的不多。”
周妩面显难色,慌找借口,再脱,她?身上就只?剩件小兜衣了。
容与见她?别扭地不肯配合,迈步走近她?身侧,面上似笑非笑的,“现?在还怕被我看身?”
“……不是。”周妩脸色唰的一红,立刻向侧旁避过眼去,生?怕他?会察觉。
容与抬手摸摸她?的头,又沿她?秀发向下,蹭过脖颈,指尖触到她?滚热的耳垂一侧时,他?明显察觉到碰及的瞬间,她?身子在微微颤栗。
但他?没立刻松手,指腹揉捏的地方?,柔软肥厚,此刻正羞得泛起赭粉。
周妩被他?逗弄得心?神不宁,手指蜷紧,最终难抑地溢出一声哼喘,反应过来后,她?懊恼地急切捂住嘴,遂又转身过来嗔怒地瞪向他?。
容与笑了笑,放开那处敏感地,却没有立刻把手收回,他?覆落掌心?轻轻搭在她?肩上,指腹贴过她?湿衣,只?稍轻力?抚过,指头很快便被洇湿。
他?拉过周妩的手,直接把指腹上沾着的水迹抹在她?掌心?。
而后反问开口:“这就是你口中说的,‘湿的不多’?”
周妩无言以对,眼神闪避,心?虚地把掌心?合握上。
容与看着她?的小动作?,眯了眯眼,而后忽的倾俯下身,逼近到几乎能和她?贴面的距离,他?声沉开口:“还是说,需得我来伺候?”
周妩立刻摇头如拨鼓,真怕他?会来真的,“不,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她?眨眼看向容与,似有为难亦是难以启齿,容与会意,没再逗她?,转过身去直接挪向火堆,蹲下开始添柴固火势。
他?始终背对着她?,添完柴又将湿衣翻了个面继续烘干,做完这些,衣角忽的被人?从后扯了扯,他?回身,看到周妩正垂着眼,小心?翼翼将湿衣伸臂递过来。
她?的小臂盈盈玉白,纤细嫩皙,在容与接过衣物后,她?立刻把手缩回,迅速背过身去。
然而容与却没有立刻收回视线,他?目光落在周妩琼脂一般的后颈上,肤色胜雪的白,也更?衬得挂在脖间的细带格外艳红明丽。
原来是红。
连日来,她?因思虑周崇礼之事焦忧伤神,辗转疲乏,而他?顾及她?的辛苦,夜间皆未行事,如若不然,这小物被他?脱解,自然也该由他?亲手穿上,但两人?安安分?分?,仅是一塌同眠,他?不仅未曾脱下过,穿也轮不上他?。
收了思绪,他?拿上湿衣,回身继续烘烤,也尝试平复自己的胡思乱想,历历在目。
可没过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闷的喷嚏声,他?回过头来,眼睁睁看着阿妩俯身又打了第二声,容与蹙眉,走过去立刻拉住她?手腕,将她?往火堆旁带。
“离那么远怎会不冷,过来蹲下烤烤火。”
周妩蹲得毫不犹豫,不是因为冷,而是屈蹲的姿态更?能自我掩避。
她?抖声问:“我的外衣干了些吗,半干就好?了。”
只?要能稍微遮一遮,都好?过现?在大喇喇地外视于人?。
周妩自有自己的端矜在,哪怕再亲密过,可面对着容与哥哥赤身如常地举止,她?实在难以做到,亦过不去自己那关。
容与将火势控得更?旺,闻言伸手拂过衣衫,揉了揉后,他?没有把外衣递过,而是放回原处,开口回说:“只?堪堪不滴水了,还潮得严重,穿上只?怕会更?冷。”
外衣是先放到架子上火烤的,连它都如此,中衣更?不必多此一问。
可她?到底羞意难遮。
深夜在野,身居洞穴,衣不蔽体……当?中任意有一发生?,都足以叫她?面红耳赤,无法相对,更?别说此刻三者叠加,不断冲击着她?的承受力?,接受力?。
她?不由再忆起自己在京闺阁时,受得那些规矩训教还有端淑知礼,若有一天,自小对她?言传身教的嬷嬷知晓她?竟还有如此浪野荒唐的背人?一面,说不定会气得直接呕了血。
她?沉默不语,也不再坚持要衣,只?闷头抱膝将自己搂得紧牢,仿佛自欺欺人?地自我暗示,只?要如此便可藏身避就。
容与看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声音不由转柔下来,“再等等,我加大火势,烤得再快一些。”
“……哦。”她?头也不抬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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