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跌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藤蔓缠绕,荆棘丛生,期间似乎还有一只温热的手,几次险要触碰到她。
这些都无法阻碍她的坠落。
最终没入了黑暗,冰冷刺骨的潭水不断压迫着她下沉。
挣扎到最后,这种宁静,窒息和冰冷的感觉令她久违,仿佛已经历过无数次。
“阿九……”天光破碎处,似乎有一道温柔的女声在低喃。
像是回到了母体,她感到安心,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突然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冰凉的唇覆上,温热的气息被渡入口中,阿九瞬间恢复了知觉,如同沙漠中快要渴死的行人找到了水源。
她本能地抱紧了那人,加深了这个吻,贪得无厌般地搅动那人口舌,仿佛要攫取他口中全部的空气。
似乎有根手指在她颈间轻轻一点,她晕了过去,只记得纠缠间,有一股冷香的气息,随着流水淡化。
岸上,萧浔全身湿透,抚着唇,一阵失神。喘息片刻后,他拦腰抱起了阿九,将她放置在一处还算干燥的地方。
升起火,崖底渐渐明亮起来。
萧浔用石头碾碎了草药,扶起了阿九,手探向了她的衣襟时,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脱下了她已湿透的衣衫。
她上身仅着一件小衣,双肩大敞,伤口一览无余。
肌肤已被泡得异常苍白,许是潭水冰冷,伤口凝缩并未再流血,可若是使药汁渗入,须得划开她的伤口。
萧浔垂目,拔出随身携带的一柄短剑,置于火上烤了片刻,冷却后用剑尖一点点地剖开伤口。
她依旧能忍痛,只有几声细微的抽气声掩于齿间,萧浔蹙眉,稳了稳左手,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握着剑的手在颤抖。
敷药包扎好后,他额上已凝了一层冷汗,不安的心跳开始平复。
他的心脏好像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这是一种自己无法控制的陌生感觉。
就像当时他想也不想便随她跳了下来。
他早已习惯掌控一切,意外在他生命中总是少之又少。
自从遇见她,似乎一切都变了。
萧浔望着昏睡的阿九,跳跃的火光倒映在他的凤眸,燃至夜半。
阿九醒来时,周遭乌暗阴寒,杳无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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