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是她的入幕之宾。”
薄唇惨白,弯起弧度,薛怀殊笑看向朔凛,“难道不是吗?”
朔凛突然跪下,头抵在地上,压抑地唤了声,“谷主!”
薛怀殊初闻这声“谷主”,眼神黯淡了下来,他自然明白朔凛这句称呼的含义。
可是已经迟了,人心一入歧途,便如此执着,如此可畏,明知道是地狱业火,仍然像飞蛾一般,不顾一切。
薛怀殊无动于衷,道:“站起来。一切我自有分寸。”
他知道公子是个执着的人,此事可以从长计议,但这晏清河……想到此处,他开口问道:“公子,晏清河此人,她必有所图谋,是否要提醒萧盟主?”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萧浔不像你想得这般简单。况且……”她又怎会伤害萧浔呢?薛怀殊不欲多言,对朔凛道:“你先出去吧。”
朔凛告退后,薛怀殊盯着某个角落,沉眉冷道:“出来,我不想亲自动手。”
“唉,别……”毒娘子连忙摆手,叫嚣着窜出来。“这薛公子的高招,我可是早就领教过的。若不是当年有您的襄助,恐怕逍遥谷不会那么快就被教主收入囊中。”她不敢放肆,开始阿谀奉承,恭敬道:“想我毒娘子以毒术闻名江湖,可是到了您面前,那就小巫见大巫了。”
毒娘子向来读不懂这薛怀殊,他为人冷漠,只对教主执着,却无欲无求的,这不是等着为他人做嫁衣吗?
她看向男子腕间的伤痕,心道:确实,这人是真不怕自己死了,给别的男人腾位置。
“听说我家教主因修习溟洛神功,行了歧路,便添了这毛病。你研究出血炎寒克之法,服用烈性药物,用自己的血作药引,以毒攻毒,为她缓解病症。固然有效,却不是长久之计。”似是不忍,她叹息道:“虽然你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但……”
“这些我比你清楚。”薛怀殊打断她的话,“你来也不是为了叙旧。”
“哈,素尘公子果然聪敏。”此人闷声不响,心里却洞悉透彻,难怪教主让她来找他。
毒娘子从锦囊中抽出一张纸条,递予薛怀殊。
不过几个字,却让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薛怀殊克制着将纸团进掌中,用力到骨节泛白,手背细薄青筋浮起,整个人散发着彻骨寒意,吓得毒娘子道:“这的确是教主的命令。”
“哪个教主?”
他气糊涂了不成,雪饮教自然就一个教主。
让她想不通的是,明明这件事与他无关,对他而言就是举手之劳,为何反应那么大。
毒娘子不语,薛怀殊自嘲道:“是啊,我何必问。你们向来只听她的。”向来沉寂的胸膛此刻起伏着,像是竭力将泛滥的情绪压下,手臂颤动中,纸条已化为齑粉。
毒娘子大气也不敢出,就站在那里等着他的决定。
就在她腿都快站麻了的时候,他才开口,若切肤之痛,“既然是她的意愿,我必会帮她达成。”
“那接下来,有劳薛公子。”毒娘子可不敢再待了,拱手说完,跃出窗外。
再无人了,薛怀殊俯身在地,长咳不止,淡色的唇被鲜血染红,犹如冰雪中的红梅,素冷中多了几分魅惑。
一切他都明白了,原来如此,非萧浔不可的原因,这便是她的目的。
“只是,为什么要让我……”薛怀殊一动不动,默默承受着独赐予给他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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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是她的想法啦,她并不喜欢欠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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